的脸上跳跃,针线穿梭的沙沙声是这狭小空间里唯一的旋律。她正绣到芦苇丛的部分,秋香色的丝线在她指尖捻动,化作一根根在晚风中摇曳的苇杆。
忽然,一阵压抑的咳嗽声和孩童的啼哭从楼下传来,打断了她的专注。她侧耳听了听,声音似乎来自房东谭太太家。犹豫片刻,她放下绣绷,轻手轻脚地走下吱呀作响的木楼梯。
谭太太家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她焦急的声音:“囡囡不哭,不哭啊,阿弟吃了药就好了……”
贝贝敲了敲门:“谭太太,是我,楼上的阿贝。需要帮忙吗?”
门开了,谭太太抱着一个约莫两三岁、哭得满脸通红的女娃,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担忧:“是阿贝啊,吵到你了吧?真对不住,我家小宝有点发热,咳得厉害,他姐姐被吵醒了就哭……”
贝贝看到屋里床上还躺着个小男孩,脸蛋烧得通红,咳嗽不止。她心中一软,想起在江南时,邻家孩子生病,养母常会用些土法子帮忙。
“谭太太,我小时候在乡下,见我娘用过一个法子,或许能让孩子舒服点。”贝贝说道,“用生姜片煮水,给他擦擦手心脚心,能散散寒热。要是信得过,我帮您弄?”
谭太太正愁得不行,听闻此言,如同抓到救命稻草:“哎呀,那真是太谢谢你了阿贝!我这……我这就去弄生姜!”
“您抱着孩子,告诉我东西在哪儿,我来吧。”贝贝利落地挽起袖子。
她很快在厨房找到了生姜,切片煮水,又找来一块干净的软布。用温热的姜水小心翼翼地给小男孩擦拭手脚。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嘴里还哼着江南水乡哄孩子入睡的温柔小调。
或许是姜水起了作用,或许是那安抚的小调有了效果,小男孩的咳嗽渐渐平缓下来,呼吸也变得匀称了些,沉沉睡去。女娃见弟弟不哭了,也止住了啼哭,趴在母亲怀里,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贝贝。
谭太太长长松了口气,感激地拉着贝贝的手:“阿贝,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你这姑娘,心眼真好,手也巧!”
“邻里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贝贝笑了笑,看着两个孩子安睡的模样,心里也暖暖的。在这举目无亲的沪上,能帮到别人,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回到亭子间,已是深夜。倦意袭来,但她看着那幅已完成大半的《江南水乡》,还是强打精神,拿起针线,想将最后一片远山的轮廓绣完。养父的病,像一块大石压在她心头,她必须更快,更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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