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而虚弱:“阿贝……你还小,沪上……那不是你去的地方。”
“我不小了!”阿贝倔强地挺直了背脊,“我会绣花,有力气,不怕吃苦!黄老虎把爹打成这样,断了咱们的生路,家里没钱给爹买好药,再这样下去……我不想看着爹娘受苦!我去沪上,一定能找到活儿干,赚了钱就寄回来,给爹治伤!”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个小心包裹起来的小布包,打开,里面是她所有的积蓄和那幅绣品:“你看,娘,这是我攒的钱,还有我绣的,镇上的绣庄掌柜都说好,能卖上价钱!到了沪上,我靠这个,一定能活下去!”
莫沈氏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女儿,痛哭失声:“我的傻闺女啊……沪上那么大,你一个人,举目无亲,要是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啊……娘怎么放心得下……”
阿贝也红了眼眶,但她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轻轻拍着母亲的背:“娘,你别怕。我机灵着呢!我跟着爹学了拳脚,等闲人欺负不了我。我打听过了,沪上有很大的绣庄,正需要好绣娘。我去了,就找活儿干,不乱跑。等赚够了钱,我就回来,咱们家就好了!”
莫老憨看着妻女,这个在水上风里来雨里去半辈子、挨打时都没掉过泪的汉子,此刻眼角也湿润了。他知道,女儿性子烈,主意正,一旦决定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而且,她说的何尝不是事实?这个家,确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这身子,不知何时才能好,难道真要拖累妻女一起饿死吗?
他伸出粗糙的大手,颤抖地摸了摸阿贝的头,声音哽咽:“阿贝……爹……爹没用……让你受苦了……”
“爹,你别这么说!”阿贝抓住父亲的手,“你和娘把我养大,就是我最亲的人!现在该我孝敬你们了!”
莫老憨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对莫沈氏道:“孩子娘……给……给阿贝准备点干粮……把家里那点腊肉……都给她带上……”
这便是同意了。
莫沈氏泣不成声,只能点头。
这一夜,莫家灯火未熄。莫沈氏一边流泪,一边为女儿重新整理行囊,将家里最好的一块腊肉、仅有的几个鸡蛋煮熟塞进去,又偷偷将自己珍藏多年的一对小小的银耳钉塞进包袱最底层。莫老憨则靠在床头,一遍遍地叮嘱女儿:“到了外面,眼睛要亮,少说话,多做事……别轻易相信人……遇到麻烦,就去找警察……实在不行,就回来,爹娘……永远在家等你……”
阿贝跪在床前,听着父母的叮咛,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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