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裴煜早料定崔知许今日定会入宫纠缠,一早便让人守在芙蓉阁外盯着里头的动静。
此刻,木质楼梯传来轻缓却沉实的脚步声。
裴煜一袭银色云纹常服,衣袂轻垂间自带矜贵,手中折扇半合,骨节分明的指尖捏着扇尾,自屏风后缓步转出。
抬眼的瞬间,目光便精准锁在榻边,崔知许那厮竟紧挨着他的浅浅坐着。
那厮身子微躬,手里拿着柄象牙扇,正低眉顺眼地替她扇风,那姿态,竟比府里的奴才还要恭顺。
裴煜凤眸深幽的眸底瞬间淬了层化不开的寒霜,只是还唇角微微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冷暖辩。
崔知许看到陛下过来,猛然一惊,慌忙扶姜若浅起身。
二人齐齐行礼问安。
裴煜视线在二人身上淡淡一扫,语气疏淡:“都起身吧。”
待他落座,崔知许先开口抱怨:“这芙蓉阁的奴才越发没规矩了,陛下来访竟不知通传禀报。”
裴煜转眸看向他,神色淡然:“朕听闻崔爱卿入宫,特意过来瞧瞧。至于不禀报,是朕的意思。”
崔知许心头虽觉不妥,却也不敢再多言。
姜若浅这时轻声开口,眉眼柔和:“陛下用过膳了吗?姜府送来新鲜蟹,刚让人做了盐焗蟹。”
裴煜喉间低应一声,沉声道:“那朕便尝尝鲜。”
膳食很快摆上案几,席间崔知许殷勤不减,频频给姜若浅布菜添羹。
裴煜面上始终神色淡淡,桌案下的腿却伸得长,稳稳贴住姜若浅的小腿。
膳毕,裴煜与崔知许同往芙蓉阁中闲转,行至窗前,见长案上摊着一幅画,正是院中那株石榴树。
二人循画抬眼,窗外一树榴火燃得正好,千盏红绡缀满枝头,灼灼烈烈,燃透了一整个初夏。
崔知许素爱书画雅事,当即便道要去院中作画,又吩咐宫人速去院中摆置几案纸墨。
他伏案落笔时,姜若浅便立在身后葡萄架下静静看着。
一旁看画的裴煜站了片刻,悄然退至姜若浅身侧,一言不发便握住她的手,指腹还不住轻轻摩挲她的指尖。
姜若浅心尖发紧,崔知许就在跟前,她不敢有大动作,悄悄挣了几次,反倒惹得他愈发大胆,竟往衣袖里探去,指尖钳住她的手腕。
所幸宫人早已避入房中,院里只剩他们三人。
崔知许在专心作画,没有注意后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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