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地泼水洗得发亮。
老桂树下摆了张石桌。
接下来的三天。
一大家子人一边收拾家,一边熟悉环境。
三天后的清晨,顾铭洗漱完,换上一身青衫,在铜镜前整理。
秦明月一边绾发,一边问道:
“当真不用我同去?”
玉簪插进乌髻,尾端坠的珍珠轻晃。
“柳徵脾气怪。”
顾铭系上外衫的扣子,继续说道。
“人多了反而不好。”
吃过早饭后,顾铭独自走进晨雾里。
东市人潮汹涌。
流泉巷缩在两座酒楼背后。
青石板路仅容两人并肩。
巷底木门紧闭。
匾额“漱玉琴室”蒙着一层灰。
顾铭叩响门环。
院内毫无动静。
他加重力道,门环撞击声在巷中回荡。
“谁?大早上的叫魂啊。”
门内传来沙哑男声。
“晚辈顾铭。”
顾铭退后半步。
“受林闲师兄引荐,特来拜谒柳先生。”
门闩“哐当”落下。
木门拉开半尺宽缝。
门缝里挤出张脸,胡茬像钢针布满下巴。
“林闲那小子?”
“尽会给我找麻烦。”
顾铭躬身作揖:
“晚辈初学琴道,望先生……”
“不收废物。”
柳徵打断他,目光扫过他垂落的双手。
“指节僵硬,茧子也没有。”
嗤笑声从鼻腔喷出:
“半点基础都没有。”
顾铭直起身:
“晚辈听说先生只收天才,而晚辈于音律颇有天赋。”
柳徵眉骨高耸,眼缝里泄出讥诮:
“哦?人人都说自己有天赋,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懂得谦虚二字如何写。”
柳徵说完忽然转身入内。
顾铭迟疑一瞬,也跟着跨过门槛。
琴室昏暗。
七弦琴横在矮几上。
漆面裂着细纹。
柳徵盘腿坐下指甲划过琴弦。
“铮——”
第一个音炸响。
柳徵看向顾铭,眼神带着一丝戏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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