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毫停留。
房门被重新关上,将满室的狼藉和恐惧,都锁在了里面。
……
血腥味是洗不掉的。
七芒山的晚风,吹了十天,也只把那股子铁锈和腐肉混杂的甜腻气味,从浓稠吹成了稀薄。
它依旧像一层看不见的油,糊在人的口鼻、皮肤,乃至魂魄上。
萧逸尘站在帅帐前的望楼上,手扶着冰冷的木栏。
夜色正从山谷深处漫上来,一点点吞掉阵前那片由尸体构成的、灰黑色的地毯。
又是一天。
伤亡的数字,已经成了一串麻木的符号,由传令兵用嘶哑的嗓子,在每日黄昏时报上来。
他甚至不再去记具体的千百之数。
他只知道,他的士兵,正在这座无名的山谷里,被一寸寸地磨成肉泥。
帐内,烛火亮起。
板垣五郎的身影被拉长,投在帐帘上。
他没有出来。
萧逸尘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
擦刀。那把名为“菊一文字”的朝和名刀。
十天来,每当一批批的士卒像柴禾一样被填进山谷,烧成灰烬,板垣五郎就会回到帐内,用上好的丝绸和貂油,一遍遍地擦拭那把从未见过血的刀。
“萧君。”
声音从身后传来,平稳,从容,像是在讨论庭院里哪一株牡丹开得更好。
板垣五郎走了出来,他身上那件一尘不染的武士服,与这被死亡气息浸透的黄昏格格不入。
“今日的消耗,比昨日少了三百四十二人。说明我们的士卒,已经开始适应这种新的战法。”
萧逸尘的手指,在粗糙的木栏上抠进了一寸。
适应。
他是在说,那些被逼着踩着同袍尸体往前冲的步卒,已经学会了如何更快地死,死得更有效率。
“明日,”板垣五郎的视线越过他,望向对面死寂的山岭,那眼神,像一个精于计算的商人,在估算最后一点存货的价值:“再投入一万五千人。从西侧三号、五号谷口同时施压。他们的弹丸,总有耗尽的时候。”
萧逸尘缓缓转身。
望楼上的风灯,光线昏黄,照得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板垣将军。”他的声音很低,像被砂纸磨过:“你可曾听见,他们在哭?”
板垣五郎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似乎在品味这个问题的荒谬。
“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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