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抖索索地掏出一卷折子,强压着内心的恐惧,向前几步,高高举起。
“沐瑶!你倒行逆施,祸国殃民!我等今日,是为天下万民,清君侧,讨国贼!”
他展开折子,用一种近乎尖叫的、变了调的声音,大声念诵起来。
“其罪一,废井田,毁祖制,强夺百姓田产,致使万民流离失所!”
“其罪二,兴工商,压农本,视我大周万民为牛马,压榨劳力,以饱私囊!”
“其罪三……”
折子上罗列的,全是沐瑶推行新政以来,触动旧有利益时产生的种种问题。
那些被简化、被扭曲、被夸大了无数倍的“罪状”,此刻从一个叛乱者的口中念出,显得无比讽刺。
沐瑶没有打断他。
她就那么静静地听着,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直到那名心腹念得口干舌燥,声音都沙哑了,她才轻轻地开了口。
“说完了?”
那心腹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说完了就闭嘴。”沐瑶的笑意敛去,眼神陡然变冷:“搞了半天,就是想开一场对我的批判会?”
“既然如此,何必动刀动枪?”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
“共和国,有法庭!有监察部!”
“你若真觉得我沐瑶有罪,大可以写好状纸,去炎黄最高法院告我!我沐瑶,随时奉陪!”
“但你,聚众谋反,冲击议事厅,屠戮禁军,算什么?”
“是觉得你自己的道理,大不过我手里的枪?还是觉得,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比共和国的法律更大?!”
最后一句质问,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周云龙的心口。
他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辩驳不出来。
是啊,既然是为了“讲道理”,为什么要造反?既然新朝有法律,为什么要用暴力?
这个女人,三言两语,就将他们置于一个不法、不义、不仁的境地。将这场所谓的“为民请命”,彻底定义成了毫无道理的武装叛乱。
就在周云龙被问得哑口无言,进退失据之时。
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叛军后方响了起来。
“若不带兵前来,议长大人,肯心平气和地听我等说一句‘道理’吗?”
人群如摩西分海般向两侧散开。
誉王在一众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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