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正居磕了三个响头。
“先生,您等我!廷益去去就回!您一定要等我!”
于谦爬起来,抄起营帐边的一把工兵铲,发疯一般冲出了大帐。
风雪卷入,帘布翻飞。
那个年轻的背影在风雪中狂奔,跌跌撞撞,却又快得惊人。
木正居看着那背影消失,一直提着的那口气,终于松了。
“呵……”
他身子一软,瘫倒在虎皮大椅上。
“真像啊……”
木正居喃喃自语,“当年的我,也是这般傻,这般好骗。”
他想起了那个蜀汉的茅草屋,想起了那个雨夜里,他也是这般在泥泞中狂奔,只为了去见丞相最后一面。
可是廷益啊。
你跟我当初一样,依旧没懂。
有些路,注定只能一个人走;有些黑,注定只能一个人扛。
“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撕心裂肺,木正居捂着嘴,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间喷涌而出。
他摊开手掌。
满手乌黑的血块,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格外刺眼。
那是内脏破碎的征兆。
他没有惊慌,反而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擦不干净了。
就像这大明官场,就像他这双手,这辈子都擦不干净了。
木正居有些着急地躺下,调整了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炭火偶尔炸裂的声音。
死亡正在逼近,那种感觉很奇妙,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解脱。
“丞相啊丞相……”
木正居盯着帐顶那摇曳的光影,思绪飘回了千年前的五丈原。
“您当初把那相印交给我……是不是也是这般无奈?”
“世人皆说我木正居是权臣,说我玩弄权术,践踏法度。”
“可谁又知道……”
木正居突然笑出了声,那笑声在空旷的营帐里回荡,带着几分癫狂,几分凄凉。
“所谓的法度,所谓的规矩……”
“如同后世一般,佛只渡有钱人,法只保有权人!”
他猛地挥手,打翻了床边的药碗。
药汁泼洒一地,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我不掌权,谁来护法?我不杀人,如何救人?”
“这世道就是个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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