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根定海神针,恐怕要……
“老师,您……”
“听我说。”木正居打断了他,声音虽然有些飘忽,但语速很快,像是在赶时间。
“这仗打完了,瓦剌也好,那些西迁的余孽也罢,几十年内,翻不起浪花。”
“但这大明朝的隐患,不在外头,在萧墙之内。”
“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木正居打断了于谦想要劝慰的话,语速极快,像是要在一口气里交代完所有的身后事。
“这次我让郕王朱祁钰带兵打头阵,那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儿。他干得不错,没尿裤子,也没丢老朱家的脸。”
“这事儿,你要记在心里,也要让天下人记在心里。”
于谦不是傻子,相反,他有着极其敏锐的政治嗅觉。听到这话,他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老师,您的意思是……”
“陛下是个没主见的孩子。”木正居没有点名道姓,但谁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王振那种货色能在宫里混得风生水起,说明陛下耳根子软。”
“耳根子软的皇帝,太平盛世或许能做个守成之君,可一旦遇到大风大浪……”
木正居冷笑了一声,用拐杖重重地顿了顿地。
“我走之后,如果咱们那位陛下,真做了什么蠢事,或者这大明江山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
“可以拥立朱祁钰殿下登基!”
于谦瞳孔猛地收缩。
废立之事,乃是取乱之道!老师一生维护大明正统,为何在临终前说出这种话?
“别这么看着我。”
木正居喘了口气,“我此行专门让祁钰带兵打头阵,就是为了向世人证明,他朱家除了朱祁镇,还有人能拿得起刀!”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大明,也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还有……”
木正居的眼神柔和了一些,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幼小的身影,“朱见深那孩子,是个好苗子。”
“如果可以,在我走后,你领个太子太傅的职,好好照看着。”
于谦重重地点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学生,记下了。”
“可老师!您乃国之柱石,大明离不开您!这些话……学生也担不起!”
“担不起也得担!”
木正居厉声喝道,随后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身子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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