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落下来。
一个三十多岁、习惯了掌控一切的男人,此刻在她面前,尊严尽失,只为换她一丝一毫的松动。
时书仪沉默地听着。
听着他嘶哑的控诉,破碎的哀求,听着那些滚烫的、绝望的、属于“爱而不得”的声音。
她此刻感受到的,并非傅时衍的痛苦。
而是另一个模糊的、属于原主的影子——
当初被傅时衍用一张支票轻描淡写地打发时,那个真正爱着他的“时书仪”,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时书仪无法感同身受。
她骨子里太过冷静,甚至冷漠。
她从不认为一个人会无法离开另一个人。
情感对她而言,是可以计算、可以衡量、甚至可以随时剥离的变量,而非赖以生存的氧气。
“傅时衍。”
等他声音终于低下去,只剩粗重的喘息时,她才开口:
“这两年没有我,你不是也活得很好吗?”
“所以,不要再来找我了。”
是。
他看起来是“活得很好”。
集团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身价不断攀升,依旧是那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傅家继承人。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只是表象。
一旦离开会议室,一旦深夜独处,一旦工作带来的短暂麻痹失效……
回忆就像无孔不入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半山别墅里她的笑语,霞公府中她的温度,每一个细节都变成细密的针,扎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失眠,惊醒,对着空荡房间袭来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虚无感……
这些不是看得见的伤口,却让他痛得毫无办法,痛得无处可躲。
但。
傅时衍看着她眼中的决绝,所有未出口的辩解、所有徒劳的挣扎,都冻结在了喉间。
他知道,再说下去,不过是把自己的尊严和最后一点体面,也碾碎在她脚底。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再说。
只是深深地、近乎贪婪地看了她最后一眼。
然后,他转过身。
一步一步,走出了她的办公室,走出了她的视野,也仿佛……走出了她早已不再需要他的,整个人生。
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
发出一声极轻的、却如同终审判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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