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
窗外的光慢慢移到了床尾,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静静地叠在一起。
悲伤依旧在那里。
沉甸甸的。
可在寂静的病房里,另一种细小的、缓慢生长的暖意,正沿着相握的指尖,一点点渗进冰冷的缝隙里。
时父悄悄别过脸去,没让任何人看见他眼底的湿热。
书仪的悲剧已经无法挽回,他只希望阿米娜的存在能慢慢融化妻子心底那片结冰的湖。
让冰层融化,让她能重新呼吸。
逝去的人只能活在记忆里,而活着的人,总要试着继续往前走。
顾淮野赶到时,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看见的正是这样一幕:
三人依偎在斜照的日光里,安静得像一幅被时光抚过的画。
他没有推门进去,只是背靠在门外墙壁上,一条腿微微曲起。
他知道时父时母已经不再像最初那样抗拒他的出现,但他也清楚——
自己站在这儿,本身就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每一次出现,都会让他们想起书仪。
所以他才把阿米娜接来。
这个同样在缺爱与动荡中长大的女孩,渴望一个家,也懂得怎样温柔地付出。
他原本希望,这份双向的慰藉,能帮两位老人一点一点走出阴影。
可真的看到眼前这幕时,顾淮野心里却忽然涌起一阵空茫的迟疑。
如果……如果有一天,时父时母真的在阿米娜的陪伴下,渐渐不再被悲伤侵蚀,甚至重新有了笑容——
书仪会开心吗?
她会开心自己的位置被人取代吗?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书仪那么爱她的父母。
她一定不愿看见他们余生都困在眼泪里,再也走不出来。
走廊寂静。
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从门缝里漏出来。
顾淮野在病房外静立了将近三个小时。
直到时母再度睡去,才推门走入。
毕竟现在时母的情绪太脆弱。
每一次与他见面,都可能让她再度跌进失去女儿的回忆里。
阿米娜抬头看见他,眼睛微微睁大,声音压得很低,却掩不住语气里的欣喜:
“顾先生!”
顾淮野朝她轻轻颔首,目光转向时父,声音放得很缓:
“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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