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出租屋像一口被遗忘在城市角落的废弃铁桶,潮湿的霉味混杂着汗液、烟蒂与劣质酒精的酸腐气息,在密闭空间里发酵成令人作呕的恶臭,黏腻地缠绕在每一寸墙壁与地板上。
范僻股赤着脚站在积着薄尘的窗户边,脚趾蜷缩着抠进冰冷的水泥地,浑身止不住地剧烈颤抖,像是刚从冰窖里被拖出来。
体内的毒虫正疯狂啃噬着他的神经,每一寸肌肤都传来灼烧般的痛感,五脏六腑仿佛被无形的手拧成一团,骨髓里的瘙痒让他恨不得抓烂自己的皮肉。
他眼神空洞得如同蒙尘的玻璃,瞳孔涣散,活下去?这个念头在毒品带来的极致痛苦面前,显得无比可笑。他早已被这白色粉末拖入了无底深渊,尊严、亲情、未来,全都被啃食得一干二净,如今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
半小时前,他跌跌撞撞地摸到床头柜上那部屏幕开裂的旧手机,手指抖得几乎按不准号码。拨通钟泽电话的那一刻,他声音里带着卑微的乞求,甚至染上了哭腔:“钟哥,求你了,再给我一点,就一点……只要借到钱,我立马把钱送过去,翻倍还你,行不行?”
电话那头的钟泽却只有毫不掩饰的不耐烦,语气冷得像冰:“范僻股,你当我傻?多少次了,每次都说明天还,明天还,现在连个人影都见不着,钱更是影子都没一个。我告诉你,没门!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晦气!”
话音刚落,电话被无情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单调的忙音。范僻股握着手机的手猛地垂落,手机“啪”地砸在地上,原本就开裂的屏幕彻底碎成了蛛网。
他缓缓滑坐在地,后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钟泽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今这根稻草也断了,他连缓解痛苦的唯一途径都被堵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挪到窗边。手指触碰到厚重的窗帘时,能感觉到布料上积攒的灰尘。他用力一拉,“哗啦”一声,窗帘被扯到一边。
长期处于昏暗中的眼睛突然遭遇强光,瞬间刺痛难忍,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挡在眼前,指缝间漏进的阳光带着些许暖意,落在他枯瘦如柴的手臂上,却丝毫无法驱散他心底的寒意,更打消不了他轻生的念头。
他放下手臂,眯着眼适应了片刻,窗外的世界逐渐清晰——楼下是熙熙攘攘的街道,行人步履匆匆,孩子们在小区的花坛边追逐打闹,欢声笑语隐约传来。
这鲜活的一切,与他所处的黑暗形成了刺眼的对比。他嘴角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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