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去女儿嘴角挂着的饭粒,指尖触到孩子软嫩的脸颊,心里更沉了。前两年没固定摊位时,她挑着箩筐在街上叫卖,遇着雨天,雪莲果泡在雨里烂了半筐;去年年底终于缴了钱支起这顶红帐篷,虽说五百六的伞钱肉疼,可每天掀开伞布就能摆摊,不用再像打游击似的,她还偷偷跟女儿说 “以后咱们有个家了”。可现在,这 “家” 眼看就要没了。
眼前不由自主浮出画面:风裹着沙粒刮过来,红伞布被吹得像面破旗,噼啪作响,伞骨 “咔嗒” 一声断在半空,断口处的铁茬闪着冷光,伞布裹着断骨砸在马路上,像被人踩烂的野蔷薇。她摆在伞下的雪莲果滚了一地,有的摔裂了皮,露出里面雪白的果肉,沾着泥;她的弹簧秤被风吹得翻了个身。她的摊位、她每天数着毛票盘算生活费的饭碗,好像都跟着那顶晃悠的帐篷伞一起,要塌了,要碎了。
“什么鬼‘听取市民群众、个体户代表’……”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帐篷伞下那筐没卖完的雪莲果,表皮已经有点发皱,是今早刚从批发市场拉来的,本想着晚上能卖完凑够女儿的奶粉钱。她伸手摸了摸冰凉的伞布,又望向远处的马路,视线一直拉到榕山路口 。
“电视里的个体户代表?我这摆摊的个体户压根就不认识?”风从路口吹过来,掀动伞布的一角,她赶紧伸手按住,好像按住这顶伞,就能按住那点快要散掉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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