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哭腔,调子拔得老高,直往血泊里的伍宝钢扑。可刚迈两步,一只铁钳似的手就攥住了她的胳膊,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她整个人被提得双脚离地,脚尖在半空乱蹬,连哭喊都被呛得断了声,只能从喉咙里漏出 “嗬嗬” 的气音,指甲死死抠着对方的手背 —— 那是伍维的妈妈,平日里总笑着给人递菜的妇人,此刻脸涨得通红,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糊了满脸:“放手!你们放开我!我要去看我老头!” 她喉咙里堵着呜咽,拼命扭着身子往丈夫那边挣,哪怕只能多看清一眼他染血的衣领,多看一眼他胸口还动不动。
不远处,伍维正挣扎着支起身子,一点一点往黎芳这边爬。手掌在泥地上磨出红痕,渗了血,拖出两道浅浅的印子,连地上的碎石子嵌进肉里都没察觉。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视线却死死黏在父亲身上,怕一眨眼,那染血的衣领就不动了,怕再也看不见父亲睁眼睛。
沉重的脚步声突然传来,光头哥护着老祖宗往下跑,到狭窄的出入口,他铁掌似的大手左右一扒,硬生生在密不透风的钢帽林里撕开一道半人宽的口子,胳膊横在老祖宗身前,像道墙。老祖宗紧随其后,大跨步从那道口子迈进来,鞋底踩在积水里,溅起的水花沾在裤脚,也没顾上擦。
“叼你老母!”老祖宗一声怒吼,火药味瞬间漫开,声音震得周围空气都颤了颤,比刚才的哭喊声还刺耳,还硬气。
卖姜老头的二胡猛地停了,弦音断得干脆。刚才还交头接耳的钢帽们立马闭了嘴,手里的警棍 “啪嗒” 松了半分,有的悄悄把棍尖往地上戳,连脚尖都往后缩,没人敢接话,连眼皮都不敢抬,生怕对上老祖宗瞪得发红的眼睛,那眼神里的火气,像能烧着人。
伍维妈妈趁钢帽分神,猛地往下一沉,胳膊从那只铁钳似的手里挣了出来,手腕上留下几道红印。她顾不得膝盖砸在泥地上的疼,也顾不得裤子沾了血污,跌跌撞撞扑到伍宝钢身上,手刚碰到丈夫染血的衣领,就开始止不住地发抖。眼泪砸在泥地上,砸出小坑,她却不敢碰丈夫的脸,怕一碰,就再也唤不回他了,只能蹲在旁边,一遍遍地喊:“老头!你抵住!抵住啊!”
“立刻报警!一帮什么东西?” 老祖宗的吼声震得屋檐下的钢帽林都晃了晃,光头哥赶紧接话:“好的!我这就打!”
老祖宗又仰着脖子冲二楼围栏喊:“小骆!你打120!快!”
“哎!好!” 二楼的小骆立刻应了,手里攥着手机,手指抖得厉害,却还是飞快按着号码,很快就对着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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