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阿苗娘的目光从空洞的门外收回,落在推到面前的碗上,愣了一下,随即那布满风霜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却异常苦涩的笑容。
她抬起枯瘦的手,不是去接碗,而是又将碗轻轻地、坚定地推回阿苗面前。
“傻苗儿,你喝。”阿苗娘的声音比刚才更哑了些,“你小,骨头还没长结实,又在外面跑了一天,不吃点实在的怎么成?阿娘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喝点汤水,够了。”
“可是……”阿苗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没有可是,快吃,只要你们好就行……”
阿苗不敢再违逆,重新捧起碗,那一点点温热的粥渣此刻重如千钧。
她几乎是含着泪,一口一口,机械地吞咽着。
阿椿在一旁沉默地看着,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待到碗底空了,屋里只剩下窗外那似乎永无止息的狂暴风雨声。
那撼天动地的声势,笼罩的不仅仅是某几户人家,而是整个湄洲屿。
随着天色渐暗,渔村高低错落的石屋里,许多窗口都透出比往常更早亮起的、不安的昏黄灯光。
风声、雨声、雷声,掩盖了平日的琐碎响动,却也放大了另一种无声的焦灼,那是对海上未归之人的悬心。
村东头,福伯家。
老渔民福伯没像往常那样早早歇下,他披着件旧蓑衣,干脆站到了屋檐下,任凭飘泼的雨水打湿裤脚。
他眯着眼,试图穿透重重雨幕望向海湾方向,尽管什么也看不见。
他儿子和两个侄子今天结伴去了更远些的渔场。
“这风头,这雨势……”他低声说着。他老伴在佛龛前添了炷新香,烟气混着潮湿的空气,袅袅盘旋。
更多的担忧,弥漫在那些有亲人未归的家里。低矮的屋舍内,主妇们坐立不安,一遍遍擦拭着早已干净的灶台,或是无意识地拍哄着被雷声惊醒、哇哇啼哭的幼儿。
男人们则沉默地坐在板凳上,侧耳倾听每一阵特别狂暴的风雨声,眉头紧锁,老人对着模糊不清的神龛或祖宗牌位喃喃祈祷,香火烧了一炷又一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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