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裙角沾着泥。
“要下雪了。”她站在院中说道。
灶台边的篮子里,小狐狸动了动,把鼻子从尾巴里拔出来,琥珀色的眼睛瞄了瞄阴沉的天色,又看向白未晞。
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懒洋洋地问:“喂,今年咱们……就在这儿过年了?”
她问得随意,仿佛只是确认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正弯腰给炭盆添炭的乘雾老道,手上的火钳却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没立刻回头,只是背对着她们,动作似乎放缓了些,肩膀的线条有一瞬间的紧绷。
白未晞闻言,“你,也在乎过年?”
小狐狸被噎了一下,耳朵倏地竖起,“谁、谁在乎了?!我就是随口一问!”
她尾巴有些不自在地扫了扫篮子边缘,声音低了下去,嘀咕道:“……反正,总比在山里乱窜强点。”
这时,乘雾已经添好了炭,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他转过身,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时那副混不吝的神情,只是眼神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来得及完全藏好的紧张和某种隐约的期待。
他搓了搓手,嘿嘿笑了两声,试图让气氛轻松点:
“瞧这话说的,怎么就不能过年了?热闹热闹!”
他说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白未晞,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探寻,“再说了,这是咱们观里第一个新年。”
白未晞将他的细微紧张和那点期待都看在眼里。
她的目光扫过小狐狸那副“我才不在乎”的别扭样子,又落在乘雾那张努力显得豁达却忍不住期待的脸上。
雪花终于开始飘落,细碎零星,无声无息地沾湿了庭院卵石的地面。
“明日便下山买东西。”
翌日,雪后初霁,山路湿滑。三人下山,往尤溪县城行去。
此时的闽地,大部分州县仍挂着唐国的旗号。
李煜在金陵醉心词画,国势日颓,但对偏远山城的控制犹在,赋税徭役并未稍减。
北边宋廷虎视眈眈的消息,早已随商旅和偶尔南下的流民隐约传来,让这本就沉重的年关,又添了一层前途未卜的惶然。
靠近县城,沿途景象与深山自是不同。田垄有经冬的作物痕迹,村落里土墙瓦房混杂,虽显贫俭,却未见大规模荒弃。
偶有樵夫猎户背着收获匆匆赶路,见到乘雾这熟悉的山中道士,会点头致意,神色间是山民惯有的劳碌与一丝挥之不去的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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