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北麓,寒风如刀。向拯民伏在一块风蚀岩后,眯眼望向远处——乌拉城就嵌在两座雪峰之间,城墙是就地取材的夯土加巨石垒成,依山势而建,弯弯曲曲像一条盘踞的龙。城头旌旗猎猎,回部贵族阿合买提的狼头旗在风中狂舞。
“这城,不好打。”巴勇低声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火铳扳机,“三面环山,只有一条窄道通城门。咱们炮车拉不上去,骑兵展不开。”
向拯民没答话,只把冻得发僵的手揣进怀里暖了暖。三天前,斥候回报:阿合买提残部退守乌拉城,裹挟百姓三千,囤粮万石,扬言“宁死不降汉狗”。
可向拯民知道,城里有孩子,有老人,有被强征的匠人——他们不是敌人,是人质。
“不能强攻。”他终于开口,“一炮下去,塌的不只是墙,还有民心。”
可若围而不攻,寒冬将至,粮草难继。更糟的是,斥候刚报:沙俄哥萨克在东北边境蠢蠢欲动,若久战不下,恐生变局。
正僵持间,雪魄从后方悄无声息地走来,嘴里叼着一块破布——是斥候的腰带。它把布放在向拯民脚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它找到人了?”覃玉从后队快步走来,脸上蒙着防风巾,只露一双清亮的眼睛。
向拯民点头。昨夜派去摸哨的侦察兵失踪,没想到雪魄循着气味,在东侧悬崖下找到了——人已冻僵,但怀里紧揣一张手绘图:乌拉城地下水道!
“原来如此!”向拯民展开图,眼睛一亮,“他们靠山泉引水入城,水道宽可容人!”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形。
当夜,月黑风高。
向拯民召集精锐:龙云带十名侦察兵,从水道潜入;巴勇率主力在正面佯攻;他自己亲领骑兵,绕西麓雪坡包抄——那是一条连牧民都避之不及的“鹰愁径”,陡峭冰滑,却直插城后马厩。
“记住,”他盯着每个人的眼睛,“进城后,只擒首恶,不伤百姓。谁滥杀,军法处置!”
子时,炮声轰鸣。
华夏军的青铜炮在山坳里怒吼,炮弹呼啸着砸向城门。夯土墙簌簌掉渣,但未倒塌——阿合买提早用巨木内衬加固。
“放箭!放火油!”城头传来嘶吼。
火箭如雨落下,点燃了前沿的柴垛。火光中,巴勇指挥士兵举盾推进,喊杀声震天。这是障眼法——真正的杀招,已在地下。
龙云带着人,踩着齐膝深的冰水,在漆黑水道中匍匐前行。腐臭味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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