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规律而单调。
“扈姑娘。”金海放下柴火。
扈三娘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武大哥,以后叫我三娘便是。既在梁山,便按梁山的规矩来。”
她语气平淡,但金海听出了一丝刻意——她在适应这个新身份,这个“王英之妻”的身份,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这是这个月的柴火,够用了。缺什么尽管说,伙房这边能帮衬的都会帮衬。”
扈三娘点点头,继续扫雪。扫到金海脚边时,她忽然低声说:“谢谢。”
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声淹没。
金海知道她谢的是什么——不只是柴火。
从那天起,扈三娘开始每日来伙房帮忙。这是她自己向宋江提的:“既在梁山,不能白吃白住。我虽不能上阵杀敌,但会些厨艺,愿在伙房帮忙,也算为山寨出力。”
宋江答应了。于是每天辰时,扈三娘便准时出现在伙房。她话很少,只埋头干活,洗菜、切菜、烧火、洗碗,什么脏活累活都干。开始还有士兵用异样的眼光看她,但见她做事认真,不娇气不抱怨,渐渐也就习惯了。
只有王英偶尔会来转悠,腆着脸说些轻薄话。扈三娘从不理睬,只当他是空气。有两次王英想动手动脚,被刚好路过的林冲撞见,冷冷一句“王英兄弟,莫要忘了约定”,便让他悻悻退去。
金海观察着扈三娘的变化。最初几日,她眼中还有掩饰不住的恨意,切菜时下刀极重,仿佛砧板上的不是菜,而是仇人。但渐渐地,她平静下来,眼神变得深沉,像结了冰的湖面,看不出底下是死水还是暗流。
十五、刀与火之间
腊月初八,梁山照例熬腊八粥。
这是个大工程,要供近两万人食用,伙房从凌晨就开始忙活。金海指挥着几十个伙夫,淘米、泡豆、剥枣,大灶上架起十口巨锅,火舌舔着锅底,蒸汽弥漫了整个伙房。
扈三娘负责照看其中两口锅。她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小臂,用长柄勺在锅里缓缓搅动,动作娴熟。粥香渐渐飘出来,混合着柴火的气息,竟有几分人间烟火的味道。
“武大哥,”她忽然开口,“这腊八粥,我小时候,娘亲也常熬。”
金海正在旁边劈柴,闻言抬头。扈三娘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她的肩膀微微绷紧。
“娘亲说,腊八粥要熬得稠而不糊,甜而不腻。她总爱多放红枣,说我练武辛苦,要补血。”扈三娘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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