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末,祝家庄最后的抵抗在粮仓方向被扑灭。
金海站在庄门前,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里翻腾。青石铺就的庄道上,血水汇成细流,顺着石板缝隙蜿蜒流淌,在低洼处积成一滩滩暗红。尸体横七竖八——有身披重甲的祝家庄客,有布衣的梁山士兵,还有不少显然是庄内百姓的装束。
空气中弥漫着古怪的气味:血腥、焦糊、桐油燃烧后的刺鼻,还有……烤肉的味道?金海猛地捂住嘴,不敢深想那是什么。
“武大哥,这边!”张三在远处招手,声音发颤。
金海走过去,看见伙夫们正帮着安道全的医队搬运伤员。临时搭起的医棚已经躺了上百人,**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安道全白衣染血,正跪在一名年轻士兵身边,手中的针线飞快穿梭——那士兵腹部被划开,肠子都露了出来。
“按住他!”安道全吼道。
两名伙夫压住士兵挣扎的身体。金海看见那士兵最多十八九岁,脸上还带着稚气,此刻却因剧痛而五官扭曲。针线穿过皮肉的声音细微而清晰,每一下都让金海脊背发凉。
“武大,过来帮忙!”安道全头也不抬,“那边有几个重伤的,先抬过来!”
金海这才发现,医棚外还有几十名伤员在等待。他连忙招呼伙夫们抬人。可就在搬运过程中,他看到了更揪心的一幕:几个梁山士兵正从一个倒塌的屋子里拖出一家老小——老翁、老妪、一个抱着婴儿的妇人。
“军爷饶命!饶命啊!”老翁磕头如捣蒜。
“祝家的狗,都该杀!”一个脸上带疤的士兵举刀就要砍。
“住手!”金海冲过去拦住,“宋公明哥哥有令,降者不杀!”
“你算什么东西?”那士兵瞪眼,“一个伙夫,也敢管老子?”
金海直视他:“我是伙夫,但我听见宋哥哥今早说的话——‘只为讨个公道,不伤无辜’。你这是要违令?”
那士兵愣了愣,刀慢慢放下。旁边几个同伴也悻悻收手,骂骂咧咧地走了。
金海扶起老翁:“快躲起来,别再出来。”
老翁千恩万谢,带着家人往庄外跑。可金海知道,他们又能跑到哪儿去呢?整个独龙岗,都已陷入战火。
医棚那边突然传来安道全的怒吼:“滚!都给我滚!”
金海跑回去,看见几个梁山头目正围着安道全,要他先治自己麾下的伤员。而旁边躺着的,大多是重伤垂危的普通士兵。
“安神医,我们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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