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旁边堆着一沓快递单,最上面那张印着 “巷口惠民超市” 的地址,是昨天买的薰衣草味洗衣液,张妈说 “笑笑对香精敏感,这个牌子没味道”;
下面压着份家政服务协议,落款日期是去年九月十二日,墨迹还很清晰,甲方签字处是林凡的名字,乙方是家政公司的公章。
这部电话的铃声是出厂设定的 “滴滴” 声,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磨砂玻璃,每一声都带着金属的冷硬,专门用来接家政公司的派单、快递员的取件呼叫。
过去半年里总共只响过七次 —— 三次是快递员送笑笑的玩具(一次是积木,一次是绘本,一次是毛绒兔子),
两次是家政公司确认服务时间(一次是春节调休,一次是张妈请假),还有两次是错拨的电话(一次是找 “王女士”,一次是打错号码)。
此刻在连虫鸣都放轻了脚步的庭院里,这铃声格外刺耳,每一声都像根细针,直直戳在人耳朵里,扎得人太阳穴发紧,连吊兰的垂叶都停止了晃动。
保姆张妈正蹲在廊下的石凳旁摘菠菜。
那菠菜是早上六点多在巷口菜市场最东头的王大爷摊位买的,王大爷今年六十八了,每天五点半准时出摊,摊位上总摆着自家小菜园种的蔬菜,菠菜、生菜、小番茄,都是带着土的新鲜货。
今早张妈去时,王大爷还笑着递了把小葱:
“搭着炒,香!”
这菠菜是本地小菠菜,叶片薄嫩,翠绿的叶子上沾着的水珠,还是摊位旁水管里刚接的凉水,凉丝丝的沾在手上。
张妈指尖捏着菠菜茎,指甲盖边缘有些泛白 —— 做了五年家务,她的拇指和食指指尖磨出了层浅褐色的薄茧,是常年掐菜茎、擦桌子磨出来的。
刚掐掉第三根老根,把老根丢进旁边的竹篮里(竹篮是林凡母亲留下的,编得细密,现在用来装厨余垃圾),铃声就 “滴滴” 地炸了起来。
手里的菠菜 “啪嗒” 掉在青石板上,滚了两下沾了些灰褐色的尘土,叶片也折了角,她却顾不上捡 ——
张妈在林家做了五年,平时最是稳当,说话走路都慢声细气,上次这么慌还是前年笑笑半夜发烧到 39 度,当时她抱着笑笑往医院跑,穿的棉鞋都跑掉了一只,鞋跟也差点崴掉。
此刻她脸色瞬间从平和的浅黄变成纸一样的苍白,围裙上还沾着早上切胡萝卜时蹭的橙黄色碎屑,是切胡萝卜丁时不小心蹭到的;
围裙的带子也松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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