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纫机 “咔嗒咔嗒” 响得像牙齿打颤,最里面那台的针脚都歪了,缝出来的线像扭麻花,有的地方还漏了针,露出里面的白衬;
地上的碎布片里混着半根断针,闪着锈光,生怕谁不小心踩上去。院子角落里堆着废弃的布料,颜色斑驳,有块浅蓝布上沾着不明的黑渍,像泼了墨;
一只瘦得肋骨都凸出来的流浪狗在旁边扒拉,尾巴夹在腿间,爪子上的泥蹭在布料上,留下道黑印,它还时不时抬头哼两声,声音哑得像被冻住,想找里面裹的食物残渣。
老板叼着根两块钱一包的 “春城” 烟,烟蒂吊在嘴角,烟灰簌簌往油腻的围裙上掉;
围裙上沾着块深褐色的油斑,黑得发亮,像是积了半年的老油,他也没拍,就用手掸了掸,油星子反而蹭得更开。
瞥了眼林凡手里的样品袋,语气不耐烦得像赶苍蝇:
“就做百八十件?折腾啥!我这机器调一次要两小时,电费都得十块,你这点活儿,不够我付电费的!不接!”
说完,头也不回地钻进里屋,连让林凡多解释 “后续会加单” 的机会都没有,门 “砰” 地一声关上,震得棚子上的灰簌簌掉下来,落在林凡的帆布包上。
第二家在窄巷深处,门脸只够一个人过,门口堆着几个没拆的快递盒,上面的胶带都发黄了,沾着层灰。
老板娘坐在柜台后嗑瓜子,柜台后面堆的快递盒快没过她的肩膀,地上的瓜子壳堆了一小堆,有的还卡在柜台缝里,招来几只小飞虫。
她涂着掉漆的红指甲油,无名指的红甲油只留了半截,像被啃过似的,露出里面泛黄的指甲,指甲缝里还卡着点瓜子皮。
指尖捏着瓜子,“咔嚓” 一声咬开,吐壳的动作熟练得很,壳子直接吐在快递盒上,发出 “嗒” 的轻响。
听林凡说要做童装,她眼皮都没抬,直接报价:
“五块钱一件。”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 —— 上次在县城问过加工费,最多三块,这五块比翻倍还多。
他手伸进帆布包摸了摸钱包,里面的钱攥得发皱,连毛票都捋得整整齐齐,赶紧皱着眉问:
“能不能少点?我们是小本生意,第一次做,后续量大了还找您。”
老板娘把瓜子壳往地上一吐,翻了个白眼,语气尖得像扎人:
“嫌贵?你找别家去!前两天李老板还来问,要做两百件,给四块五我都没接呢!县城里想做的人多着呢,不缺你这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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