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根本瞧不上,说 “占地方还不值钱”。
傍晚收摊时,天还没完全黑,西边的天空泛着橘红色的晚霞,筒子楼方向传来炒菜的香味,谁家炒了辣椒,呛得人忍不住咳嗽,还能听见 “叮叮当当” 的炒菜声和孩子的哭闹声。
笑笑抱着林凡的脖子,小脸蛋贴在他汗湿的衬衫上,软乎乎的小手攥着他的衣领,指甲盖里还沾着点下午玩泥巴的土:“爸爸,地上凉。”
棚子的地面是水泥打的,当初铺的时候没找平,一边高一边低,返潮的时候能映出人影,踩上去滑溜溜的。
林凡弯腰摸了摸,指尖能感觉到凉意,确实凉得扎手。
他想起早上翻出的那个旧纸箱,是以前进康师傅红烧牛肉面用的,外面印着大块的牛肉和面条图案,红色的汤底早就褪成了淡粉色,纸箱侧面有个破洞,用胶带粘了两层。
里面塞着进货时用的废报纸、碎泡沫,还有些玻璃罐的防震棉,棉絮都露出来了,或许能找块硬纸板给孩子垫着坐,省得凉着屁股。
他蹲在纸箱前,指尖刚探进去就触到一股霉味,混着旧报纸的油墨腥气,还夹着点方便面调料包的咸香味。
那是以前装方便面时漏的调料粉,在纸箱角落结了层淡黄色的痂,像老房子墙角积了多年的灰尘。笑笑赶紧把脸埋在他颈窝,小鼻子皱成一团,声音闷闷的:“爸爸,臭。”
林凡笑着把她往远处抱了抱,用袖子挡着她的鼻子,另一只手在纸箱里慢慢翻找。
碎泡沫滑溜溜的,蹭过指尖时像摸到了肥皂,还会沾在指腹上;废报纸是 1995 年的《人民日报》,纸页已经发脆,一捏就掉渣,上面的标题 “深化改革” 四个字还清晰可见。
突然,指尖触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 不是报纸的软塌,也不是泡沫的滑腻,是厚而脆的纸页,边缘带着岁月磨出的毛边,像老人手上粗糙的茧子,摸起来有点扎手。
他心里一动,小心翼翼地抽出来一看:是本连环画,封面的纸壳已经磨得发白,边角也卷了,但还能看清 “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七个黑体字,字号约莫三号,透着股厚重感,字的边缘还描了圈淡黑色的轮廓。
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的圆形标识缩在封面右下角,红色颜料脱了大半,露出下面泛黄的纸底,像旧照片褪了色,标识里的 “上海人美” 四个字还能辨认。
翻到版权页,1962 年 8 月第 1 版第 1 次印刷的黑色字体像颗钉子,狠狠扎进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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