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云一上来就直奔主题，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骄横，但眼底的慌乱却骗不了人。
“赶紧跟我们去燕云城，云县根本挡不住，你这点人根本没用！”
姐姐苏婉儿也轻声劝道：“张公子，流云说话虽急，但理是这个理。两万暴民如洪水猛兽，烬明镇无险可守，你留在这里，无异于以卵击石。”
周围的商贾们纷纷附和。
在他们看来，这是张灵唯一的活路——攀上苏家的高枝，弃卒保帅。
张灵看着眼前这对姐妹，目光扫过苏流云那张因为急切而涨红的俏脸，心中微微一动，但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苏二小姐的好意，张某心领了。”
张灵站在台阶上，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正在建筑防御攻势的百姓，只是淡淡说道：“但我不能走。”
“你疯了？”
苏流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指着远处忙碌的流民。
“为了这些泥腿子？他们是什么人？是流民！你给了他们一口饭吃，已经仁至义尽了！难不成你还要为了他们把命搭上？”
在她的世界观里，贵族的命和流民的命，根本不是一个计量单位。
张灵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什么“众生平等”的大道理，也没有提自己手里的底牌。他只是把手按在腰间的唐刀上，语气平稳得像是在谈论明天的天气：
“苏二小姐，这不是仁慈，这是我的道。这烬明镇的一砖一瓦，都是我建的；这城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信我才留下的。我若是走了，这口气就散了。以后我张灵再建城，谁还敢信我？”
“你……你这就是死脑筋！是迂腐！”
苏流云气得直跺脚，银牙咬得咯咯作响：“都什么时候了还谈什么道！命都要没了！我们好心好意来救你，你把我们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是不是？”
“流云，不得无礼。”苏婉儿拉住了即将暴走的妹妹，深深看了一眼张灵，叹了口气：“既然你意已决，那我们也不便强求。只是刀剑无眼，还望你要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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