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烛火通明,将朱栢的身影拉长,投射在巨大的大明疆域沙盘之上,宛如一尊俯瞰众生的神祇。
郑和与贾诩二人一左一右,垂手侍立,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整整一夜,从城西医馆的厮杀开始,到城隍庙的血战,再到卢剑星命丧诏狱,每一条消息都像一根无形的丝线,从京城的各个角落汇聚而来,最终都牵引在眼前这位年轻帝王的手中。
朱栢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发出极有韵律的“笃、笃”声,这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敲在郑和与贾诩的心头。
“赵靖忠把卢剑星的百户牌,钉进了他的胸口?”朱栢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像是在述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小事。
“是。”郑和躬身回答,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奴才安插在诏狱的人亲眼所见。赵靖忠……手段狠辣,借此立威。”
他不敢多说一个字,因为他知道,赵靖忠的所作所为,看似是自己的决定,但若没有陛下的默许,他一个百户,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如此虐杀同僚。这哪里是立威,这分明是在执行陛下的意志,用最残酷的方式,碾碎卢剑星那种人对体制最后的幻想。
朱栢听完,没有评价,只是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的贾诩。
“文和,你说,这个沈炼烧了飞鱼服,说要找朕报仇。朕该是高兴呢,还是该生气?”
贾诩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这个问题比任何军国大事都更难回答。高兴?一个蝼蚁要挑战天威,有何可喜?生气?为了一个蝼蚁动怒,又有损天子威仪。
他沉吟了片刻,用他那一贯嘶哑的声音缓缓说道:“陛下,草木枯荣,皆是天意。沈炼此人,兄弟皆亡,前程尽毁,心中只剩下恨意。一无所有之人,便无所畏惧。他有此念,不足为奇。于陛下而言,不过是斗兽场里,又多了一只红了眼的野兽罢了,只会让这场游戏……更有趣些。”
“有趣?”朱栢重复着这个词,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说得好。朕也觉得很有趣。”
他站起身,走到那巨大的沙盘前,目光在京城的地图上逡巡。
“朕给了卢剑星一个机会,让他去相信他信了一辈子的‘公道’,结果,他的公道把他钉死在了刑架上。”
“朕也给了靳一川一个机会,让他用自己的命,去看看他那个敲诈了他半辈子的师兄,到底有几分真心,结果,丁修真的为他拼了命。”
“现在,轮到沈炼了。”朱栢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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