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杜延霖他催逼过甚...”
“不知道?”钱启运猛地打断他,眼中寒光闪过:
“赵汝弼!你是两淮盐运司的二把手,两淮盐场如此大规模暴动,你盐运司衙门一点风声没有?你是把本府当傻子吗?”
而一边的王茂才此时也终于缓了一口气过来,知道此时再隐瞒已是死路一条。
于是他脸上肌肉抽了抽,然后又强做镇定,伸手掸了掸袍服,试图恢复往昔的从容:
“钱府台,事到如今,本官也不瞒你了!是...是我们失策了!本想借着杜延霖追缴盐课的机会,做实他催逼过甚、激起民变的罪名,好替严阁老除掉此獠!谁知道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力,竟让乱民冲进馆驿,放火烧死了他!”
“什么?!”钱启运闻言瞳孔骤然紧缩!
他猛地后退两步,抬手指着二人,声音也因愤怒和惊骇而变得有些颤抖:
“王茂才!赵汝弼!你们盐司衙门好威风啊!好手段啊!这么大的事,你们竟敢绕开本府?你们以为这扬州城是你们盐司衙门的私产,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朝廷?还有没有我这个四品黄堂?!”
钱启运越说愤怒,说到最后几乎是咆哮了出来:
“出了这等塌天祸事,你们盐司担得起吗?本府担得起吗?你们要把整个扬州府上下,一起拉去给那个杜延霖陪葬吗?!”
“我知道!我知道啊钱府台!”一旁的赵汝弼涕泪横流,几乎要跪到地上:
“但现在说这些都迟了!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善后!如何把我们的干系摘出去!如何把这天大的窟窿堵上!”
钱启运盯着着眼前两个愚蠢的同僚,心中泛起了强烈的厌恶。
但奈何,他与这二人早已被死死绑在同一条船上!此时忍着吃苍蝇般的恶心,也得帮这两人擦屁股。
于是钱启运强压怒气,问道:“那你们派去煽动民变的是谁?本府要立刻见到他!”
赵汝弼语无伦次地答道:
“是...是白马驹盐场大使何和颂、盐务巡检钱禄!我和王盐台自早上开始便等他们回禀,可他们...他们...他们现在失踪了,生死不知啊!”
“什么?!”这下钱启运再也按捺住了,他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揪住了赵汝弼的领子,声调也因激动变得尖锐起来:
“你们的脑子被驴踢了吗?!如此紧要之人,你告诉我失踪了?!你们自己找死,别拉本府垫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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