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道:“老僧当时感到不忍,确是因为身为佛门弟子,应以慈悲为怀,见众生苦,心生恻隐,此乃本分。然而,老僧最终没有制止佛子,也并非因为畏惧或顾忌您的身份。”
普释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他望向了因,又仿佛透过他,看向了更深处的东西。
“是因为,”他声音低沉,一字一句道:“老僧……理解了佛子您当时的行为。”
了因拨弄火堆的树枝微微一顿。
“理解?”
普释缓缓点头,火光在他苍老的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佛子,老僧虽未亲见那贺连雄所行恶事,但一路行来,多方探听,已知其罪孽深重。他为一己私欲,草菅人命,其门下更是以无辜幼童,修炼那等伤天害理的魔功。此等行径,已非寻常江湖仇杀,乃是彻头彻尾的魔道,泯灭人性。”
他顿了顿,双手合十,继续道:“佛门虽讲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但面对贺连雄这等沉溺魔道、戕害无辜的恶徒,慈悲,便是助长其恶业的因缘!”
了因静静地听着,拨弄火堆的动作早已停止。
他抬眼,目光在普释那张苍老却平静的脸上停留了半晌,仿佛想要看清其下的真实想法。
“你这老和尚,”了因再度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却比方才少了几分疏离的锐利:“倒是有意思。寻常佛门中人,若是见贫僧如此……‘招待’贺连雄,多半要皱起眉头,念几句阿弥陀佛,说贫僧手段酷烈,有伤天和,不如给对方一个痛快,也算积些阴德。你倒好,非但不指责,反而说‘理解’?”
“老僧不过一介云游四方的野狐禅,佛法修为浅薄,自是远不如那些大寺名刹中精研经藏、持戒精严的法师弟子,不过老僧却并不迂腐!”
了因闻言,嘴角竟微微向上牵动了一下。
这是他自处理贺连雄那摊事之后,脸上第一次出现类似“笑”的痕迹。
“迂腐……”了因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有些玩味:“你这句话,若是让那些持戒精严、言必称祖训的大寺弟子听了去,怕是要合起伙来,好好‘点拨’你一番何为佛门正见。”
普释双手合十,默然不语。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只有火苗舔舐木柴的细微声响。
过了一会儿,了因仿佛不经意般问道:“方才听你引述《大智度论》,你平日修行,以哪部佛经为根本?”
普释看向自己身侧的《金刚经》。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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