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山的手僵在那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看着手里的钱粮票,又看看陈朝阳诚恳的眼神,
“同志……你们真是……”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以前也有干部下来,也在社员家里吃饭。
有的给个三五毛,有的给半斤粮票,有的……有的干脆抹抹嘴就走了。像你们这样按标准给的……少见,少见啊。”
他抹了把眼睛,转身对儿子说:“有福,去,把咱家那罐蜂蜜拿来。”
李有福听话照做,很快从里屋抱出一个小陶罐,上面用红布封着口。
李大山接过罐子,双手捧着递给陈朝阳:“同志,这罐蜂蜜是自家养的蜂产的,干净。你们带回机关,泡水喝,润嗓子。
你要是再拒绝,就是看不起咱们老百姓了。”
陈朝阳本想推辞,但看到李大山这双粗糙的手,诚恳的眼睛,他还是接过了罐子。
“谢谢,大山同志。”
“该说谢谢的是我。”李大山握紧手里的钱粮票,声音发颤,“这钱……我留着给二娃交学费。明年,说啥也得让他上学。”
下午两点,稻田里蒸腾起一股混杂着泥土和稻秸气味的热浪。
陈朝阳三人跟着李大山来到三队的稻田时,二十几个社员正排成一排收割稻子。
金色的稻浪在阳光下起伏,本该是一幅丰收的劳作画面,但眼前的场景却让陈朝阳皱起了眉头。
队伍最左边的是几个年轻人,约莫二十出头,个个光着膀子,古铜色的脊梁上汗珠滚滚。
他们弯腰、挥镰、搂稻、捆扎,动作干净利落,不一会儿每人身后就堆起了一小垛捆好的稻子。
其中一个精瘦的小伙子干得最猛,镰刀舞得刷刷响,已经领先其他人两三米远。
“那是赵家老二,赵铁牛。”李大山低声介绍,“干活一把好手,就是脾气倔。”
队伍中间是几个中年人,速度明显慢了一截。
他们不时直起腰,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喘几口气再继续。
虽然不算卖力,但还算在认真干。
问题出在最右边。
那是三个老汉,看起来都有五十多了。
其中一个割两三把就要直起腰歇半晌,一边捶着后腰一边嘀咕:“这老腰不行喽……”
另外两个也是磨磨蹭蹭,镰刀挥得有气无力,割下的稻子稀稀拉拉掉了一地。
最刺眼的是田埂上站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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