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着老花镜,神情专注,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窗台上的文竹依旧翠绿,案上的宣纸镇纸温润如玉,这一切构成他熟悉而安宁的精神堡垒。
作为国内研究先秦史与儒家经典的权威,他一生恪守“为往圣继绝学”的信条。
然而,时代的洪流岂容书斋独善其身?山雨欲来风满楼。
“砰……!” 一声巨响,书斋的门被粗暴推开,冷风裹挟着雪花和寒气倒灌进来,瞬间吹乱了案上墨迹未干的稿纸,纸张飞舞。
以历史系一名叫雷厉的激进学生干部为首,七八个臂戴红袖章的年轻人闯了进来,他们脸上混合着青春的狂热、对“旧事物”的决绝憎恨。
“林维庸,” 雷厉声音尖利,手指几乎戳到老教授的鼻尖,“收起你这些毒害人民的封建糟粕,你整天研究什么‘君君臣臣’、‘礼乐刑赏’,就是想为剥削阶级招魂吗?!”
林维庸愕然,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跌落在纸上,染开一团刺目狼藉的墨迹。
他强压着胸中翻涌的气血:“同学,学术研究…贵在客观。
《周礼》中有古代典章制度的记录,也有先民治理的智慧,我们需要批判地继承………”
“智慧?狗屁智慧!” 另一个学生粗暴地打断他,上前一把将案头那本林教授珍若拱璧的线装论语扫落在地,用脚狠狠踩踏,
“孔老二就是最大的奴隶主帮凶,你林维庸也不遑多让。”
“你们…你们怎能如此践踏文化,如此…野蛮。” 林维庸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地上被污损的书籍,痛心疾首。
“少来你那一套‘温良恭俭让’的假道学,” 雷厉上前,一把揪住林维庸的长衫前襟,“从今天起,你被停职反省了,老老实实交代你的反动思想,跟我们走。”
几个学生一拥而上,推搡着,几乎是架着将瘦弱而试图保持尊严的林教授拖出了书斋。
风雪瞬间吞噬了他单薄而挣扎的身影。
几天后,一场针对林维庸的“帮助会”在文史系会议室召开。
气氛肃杀,昔日熟悉的同事或低头不语,或目光闪躲。
而几个激进的学生和年轻教员则成了主角。
“林维庸。你长期利用讲台,向青年学生灌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套封建纲常,居心何在?”一名戴着深度眼镜、情绪激动的年轻教员拍案而起,手指几乎戳到林维庸的鼻尖。
林维庸端坐在被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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