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从上至下的政策推动,更需要自内而外的技术觉醒和人才引领。而他,将不遗余力地为之铺路。
“困难靠上级”靠不上,“对一线同志”又不信任、不依靠。
这个死结,恰恰是阻碍生产力发展的核心瓶颈之一。
他的工业蓝图里,必须包含打破这个僵局的钥匙,不仅要更新设备,更要革新这套僵化、脱离实际的管理思维和评价体系。
离开金陵郊县压抑的农机厂,陈朝阳一行人又来到了镇江一家名为“红星日用搪瓷制品厂”的地方。
与农机厂的不同,这里看起来要“红火”许多,车间里炉火正旺,工人同志们忙碌着,一只只白胚在流水线上传递。
然而,在这看似繁忙的表象下,问题同样不少。
在出窑的流水线尽头,一位老师傅正对着刚出炉的一批次品连连摇头,唉声叹气。
他拿起一个茶缸,釉面上布满了细密蛛网般的冰裂纹。
“又烧裂了这么多……唉!”老师傅痛心疾首,向一旁陈朝阳讲解道:“这窑温,差一星半点都不行,全靠我们几个老家伙凭感觉、看火色。
可这老窑炉,烧了十几年了,炉膛早就变了形,这边热那边凉,我们想精准控制也没办法啊!”
陈朝阳拿起那个次品,冰裂纹在光线下显得有些奇异,他问道:“不能改造窑炉吗?”
“改造?谈何容易!”闻讯赶来的车间主任一脸愁容,他显然已经从陪同的市工业局干部那里知道了陈朝阳的身份,语气更加恭敬也更加无奈,
“陈厅长,不瞒您说,我们连购买优质耐火砖的资金都申请不下来,报告打了好几次了!
而且,这不光是窑炉的问题。”
他拿起一个正品脸盆,指着那白底蓝花的图案:
“您看这釉色,灰扑扑的,不够亮白。
好的化工原料紧缺,计划指标卡得死,我们只能用些代用品,质量不稳定,烧出来颜色就暗沉。还有这花纸……”他示意了一下旁边贴花的女工。
一个正在给脸盆贴花纸的年轻女工,听到车间主任的称呼,那么大的领导,心里有着紧张,但还是忍不住抱怨:
“领导,这花纸也老是掉色,印上去的时候挺好看,一进窑高温一烧,颜色就糊了,或者洗几次就掉了……
听说上海那边的厂子,用的都是好油墨,又鲜艳又牢固。”
车间主任叹了口气,总结道:“厅长,现在情况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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