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他肩上,扛着一把与其身材相称的巨大石锤,锤头是某种暗沉如夜的黑石,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红色纹路,在灶火昏光下,隐隐流动。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从低垂的帽檐阴影下透出的目光,并非看向任何人或物,而是……直直地、毫无焦距地“望”着前方虚空。那双眼睛是一种死寂的灰白色,仿佛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埃,却又诡异地在深处,倒映着灶膛里那跳跃的、暗红色的火焰。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如同另一尊冰冷的石像,只有那石锤上流动的暗红纹路,证明他不是死物。
醉眼匠脸上的不耐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凝重。他肥胖的身躯微微绷紧,巨大的黄眼睛眯了起来,盯着那沉默的石匠。
“‘凿壁的’?”醉眼匠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不确定,“你不在你的‘哭墙’下面敲敲打打,跑老子这儿来作甚?”
被称作“凿壁的”石匠,依旧一动不动,灰白的眼珠缓缓转动,极其缓慢地,从灶台上的“血醪”,扫过角落的尸体,掠过惊恐的阿土,最终,定格在言今那条异样的右臂上。
他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发出一种如同两块粗糙石头相互摩擦般的、极其干涩刺耳的声音:
“我……闻到了……‘墙’的……味道……”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凿子刻在人心上。
“他……身上……”石匠抬起一只包裹着厚厚茧皮、指节粗大变形的手,僵硬地指向言今,灰白的眼珠深处,那倒映的火焰似乎跳动得更加剧烈了,“有……‘门’的……碎屑……和‘墙’的……哭痕……”
醉眼匠脸色微变,猛地转头看向言今,巨大的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墙’的哭痕?你是说……这小子还招惹过‘哭墙’?”
石匠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用那死寂的目光“盯”着言今的右臂,仿佛要透过皮肉,看清里面那黑色裂纹的本质。他肩上的石锤,那些暗红色的纹路流动加速,发出极其微弱的、如同血液流淌般的“汩汩”声。
“交出……‘碎屑’……”石匠向前踏出一步,沉重的脚步让地面都微微震颤,他举起那柄巨大的黑石锤,锤头对准了言今,“或者……我……帮你……‘凿’出来……”
一股远比醉眼匠更加冰冷、更加沉重、仿佛带着无数亡魂哀嚎与岩石般永恒绝望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朝着言今和阿土当头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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