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钟,乌沉沉的,像块巨大的生铁疙瘩,死气沉沉地扣在庙廊的阴影里。上头刻着的符文,扭扭曲曲,看久了,竟觉得那笔画在自个儿蠕动,勾得人眼晕。四下里静得出奇,连风到了这儿,都绕着走。
阿土扯了扯言今的袖子,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哭腔:“言大哥,咱……咱绕道吧?那老丈说了,碰不得……”
言今没动。右臂里头,那归墟的底子,从踏上这旧城地界就半死不活地蛰伏着,此刻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撩拨了,丝丝缕缕的冰凉,顺着骨头缝往那黑铁钟的方向探。不是渴望,更像是一种……同源相斥的警惕。
老骨头的话,他记得。可这废墟里,哪条路不是陷阱?绕开这钟,前头等着的是什么,谁又知道?况且,这钟给他一种异样的感觉,不全是危险,倒像是……一把锁,锁着什么东西。
他目光扫过庙宇。这庙也怪,别处都破败得只剩骨架,唯独它,除了蒙尘,不见多少损毁,那黑石垒的墙,严丝合缝,透着一股子不合时宜的坚固。
“你在这儿等着,别动。”言今对阿土吩咐了一句,自己则缓缓朝着那口倒扣的黑铁钟走去。步子放得极轻,落地无声。
越是靠近,右臂里的悸动就越发明显。那冰凉的归墟之力,不再仅仅是警惕,反而生出一种微弱的、想要靠近、想要触碰的冲动,如同铁屑遇到了磁石。这感觉让他心头警铃大作,却也更坚定了要探个究竟的念头。
他在离黑铁钟约莫三步远的地方停下。钟身上的符文看得更清楚了,那扭曲的笔画,隐隐构成一种类似漩涡的图案,看久了,心神都要被吸进去。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压制右臂那点异动。赭红色的手臂微微抬起,五指张开,一股无形的、带着湮灭气息的寒意,如同触手般,小心翼翼地朝着黑铁钟探去。
没有接触。
就在那归墟寒意即将触碰到钟身的前一刹那——
“咚……”
一声极其沉闷、仿佛来自九幽地底的钟鸣,毫无征兆地,从那倒扣的钟体内响起!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直透魂魄的沉重,震得言今气血翻涌,耳中嗡嗡作响!他猛地后退一步,右臂那归墟寒意如同受惊的毒蛇,瞬间缩回。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钟声,并非响在空气里,而是直接在他……不,是在他和阿土的脑海中炸开!
“啊!”阿土抱着头惨叫一声,蹲了下去,脸色惨白如纸。
言今也是头晕目眩,强忍着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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