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凝固的油脂,填在船底与滑道的缝隙上。
还有数人拿着油脂,往滑道前方涂抹,油涂的极多,这并非浪费,与这些油脂相比,大船受损或无法顺利坐滩,损失更大。
“都当心脚下!”
“当心脚下!”
船工中有人不停提醒。
等过几波相消海浪,油抹的也差不多了。
“起!”
如此反复数次,圣安娜号已有小半个船身进了船坞中。
此时陈蛟看了看海岸,不免捏了把汗,低声道:“潮线不动了,潮峰到了!”
哑巴黄也注意到了潮峰,拍了拍徒弟肩膀,徒弟看了眼,喉头滚动,继而深吸一口气,对身后众人大喊道:“潮峰到了!再加把力啊!”
“起!”
“嘿咗!嘿咗!”
所有人都发了狠,干活更加卖命。
俘虏们虽是强制劳动,但为气氛感染也好,畏惧鞭子也罢,都下了死力气。
随着海浪涌进滑道,俘虏一齐用力,生生将大帆船拽动七八步。
学徒眼前一亮道:“师父,有机会,这样拉下去,肯定能坐滩!”
哑巴黄气势沉稳,并无动作,双眼紧盯海潮。
片刻后他一攥拳。
“停!”
周围木匠、船工拼命上前,争分夺秒的工作。
何塞喃喃道:“你们真是一群疯子!”
欧洲也有这种坐滩修船的技术,但一般都只坐滩一个晚上的时间,紧急修补,趁着第二天涨潮时,就会驶走。
像眼前这般,利用浪涌,将大船拉到离海岸线如此远的地方坐滩的,何塞还是生平仅见。
不过几分钟的工夫,潮线已开始后移。
陈蛟低声道:“糟了,退潮了。”
林浅朝大帆船看去,此时圣安娜号还有一半船体在船坞外面,一旦开始退潮,这半边船体靠生拉硬拽,是进不了船坞的。
何塞看的紧张万分,说道:“舵公,我也去拉绳子。”
林浅道:“拉缆也是个手艺,你做不来,看着吧。”
远处,学徒小九提醒道:“师父,退潮了。”
哑巴黄不为所动,又一次趁着浪涌举起手。
“起!”
“嘿咗!嘿咗!”
数百个汉子咬着牙,沉闷的呼喊像战鼓一样砸在人心头。
林浅面色不变,手也却不由攥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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