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劝诫谨慎而恳切,带着岁月沉淀的审慎。
城墙前,铁骸军团的熔炉暂时停止了轰鸣,霜骨阵列中的寒潮也似乎凝滞了一瞬。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霜暴身上,接下来的大战,正悬于它的回应。
就在这紧绷到极致的死寂中,霜暴颅骨内那簇幽蓝的魂火,几不可察地微弱了一瞬。
钢砧的赔罪之重,姿态之低,确实超出了预料。
霜痕大祭司的传音,它如何不懂其中含义!
它并非一意孤行的莽夫。
暴烈的怒火之下,深埋着维系霜骨族群延续千年的责任。
儿子受辱,必须用血来洗刷,但若代价是让整个氏族陷入与钢骸的灭族血战,乃至被第三方趁虚而入……这份责任,它不得不掂量。
那根指向城墙、蕴含着毁灭意志的手指,几欲收回。
凝聚在喉间的、足以冰封灵魂的战争宣告,在出口前被强行抑住。
一个冰冷而务实的念头,开始艰难地撬动滔天的怒火:
或许……可以借此机会,为霜骨攫取远超三分之一供奉的利益,同时将钢骸彻底钉在背信弃义的耻辱柱上,在未来的北境格局中占据绝对主动。
它缓缓吸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寒气,准备开口——不是咆哮,而是带着凛冬君王威压的、苛刻的谈判序言。
就在霜暴魂火中那代表“理智”与“权衡”的幽光,即将压过代表“复仇”的炽蓝烈焰,就在它微微启颌,第一个冰冷的音节即将震荡而出的刹那....
“哗啦!!!”
碎铁堡洞开的大门阴影处,十数道狼狈却疯狂的身影猛地冲了出来!
它们盔甲染着不属于战场的暗红污渍,魂火因某种强制驱动而显得紊乱又亢奋。
为首的骨卫手中,赫然高擎着一颗颅骨!
那颅骨眼眶中,原本幽蓝尊贵的魂火已彻底熄灭,只余死寂的空白。
断裂的颈骨处参差不齐,残留着暴虐撕扯的痕迹。
“奉骨魇少主之命!!”
那骨卫嘶声狂吼,声音因魂火的异常燃烧而尖锐扭曲,却足以穿透战前诡异的宁静,清晰传入战场每一个存在的感知中:
“逆贼霜骸....已被少主阵前正法!取其首级,以振我钢骸军威!!”
“骨魇少主有令!霜骨贼众,见颅胆寒!!”
吼声在荒原上回荡,带着一种癫狂的、邀功般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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