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跟身边的丫鬟说笑几句,声音娇柔,却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炫耀。
这场景,与李瓶儿身上那件颜色黯淡、边角起毛的蓝布棉袄,形成了惨烈的对比。李瓶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想躲开,却已经来不及——潘金莲已经看到了她。
潘金莲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随即又展开,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几分讥诮和轻蔑。她没有上前打招呼,只是故意提高了声音,对春梅说:“这园子里的梅花开得倒好,就是风大了些,吹得我脸都疼了。回头你跟官人说,让他再给我寻些上等的珍珠粉来敷面,不然这风吹多了,皮肤该糙了。”
春梅连忙应道:“娘放心,奴婢回头就跟官人说。官人最疼娘了,肯定会给娘寻最好的珍珠粉。”
恰在此时,两个小厮抬着一口沉甸甸的红木箱笼,从旁边的石子路上经过,看方向,正是往潘金莲的翡翠轩去的。领头的婆子是潘金莲院里的管事刘妈,她看到潘金莲,连忙快步走过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五娘,这是官人刚让人从江南运来的时新绸缎和玩器,有蜀锦、云锦,还有几件象牙雕刻的小玩意儿,说是给五娘赏玩解闷的。您要不要现在打开看看?”
“哦?这么快就到了?”潘金莲故作惊讶,语气里却满是得意,“不用了,先抬回院里吧,等官人来了,我跟官人一起看。”
“哎,好嘞!”刘妈连忙应下,指挥着小厮抬着箱笼,小心翼翼地往翡翠轩去了。
李瓶儿站在原地,像被钉在了地上。她看着潘金莲身上那件奢华的貂鼠皮袄,看着春梅手里的银质暖手炉,看着那口沉甸甸的红木箱笼,再低头看看自己怀里裹着旧棉袄、小脸冻得通红的安儿,看看自己身上这件洗得发白的蓝布棉袄,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冻得她浑身发抖。
自己院里连炭火都要苦苦哀求,孩子连一口新鲜的牛乳都喝不上,连一块柔软的尿布都没有;而潘金莲,却穿着绫罗绸缎,戴着珍宝玉器,享用着从江南运来的稀罕物!安儿是西门庆嫡亲的骨血,是他盼了多年的儿子,为何要受这等屈辱和苦难?而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不过是一个妾室,却能享尽荣华,步步紧逼!
西门庆!你怎能如此偏心?你的心,莫非真是铁石铸成的吗?
李瓶儿的手指紧紧掐进安儿的襁褓里,指甲几乎要嵌进孩子的皮肤里,她却浑然不觉。她猛地转过身,几乎是逃也似的抱着安儿,在绣春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芙蓉院。
刚关上门,她就背靠着门板滑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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