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平儿端起翠儿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潘姨娘胎象倒是稳,就是性子偏静,每日除了散步就是在屋里看书,二奶奶怕她闷得慌,还让人送了些话本过去。只是邢夫人那边,总爱往听雪轩跑,前日还送了一匣子东珠,说是给未出世的孩子做长命锁的,排场大得很。”
沈月娥心中了然——邢夫人这是在明着示好,想让潘金莲记着她的情分。而王熙凤送云锦、人参膏,既是拉拢她,也是在提醒她:麟儿的前程、她的地位,都攥在王熙凤手里。
平儿坐了片刻,又说了些安胎的注意事项,便起身告辞了。看着平儿离去的背影,沈月娥轻轻叹了口气——潘金莲的生产,注定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而她和麟儿,不过是这场战场边缘,随时可能被波及的棋子。
(二)
邢夫人往听雪轩送东珠的事,不出半日就传遍了内宅。当日下午,邢夫人便带着王善保家的去了荣安堂,说是给老太太送新晒的菊花,实则是想在老太太面前“敲打”王熙凤。
荣安堂的暖阁里,老太太正靠在铺着貂皮褥子的太师椅上,手里捻着一串沉香念珠,鸳鸯在旁边给她剥橘子。邢夫人一进门,就笑着上前:“老太太,您瞧我给您带什么来了——这是庄子上刚晒好的杭白菊,用冰糖煮水喝,清热明目,最适合这个季节了。”
老太太眼皮都没抬,只淡淡“嗯”了一声:“有心了,放下吧。”
邢夫人却没走,反而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状似无意地提起:“老太太,昨儿我去看潘姨娘,见她屋里的丫鬟都还是原来带来的,虽说机灵,可毕竟是外府来的,不懂咱们府里的规矩。如今潘姨娘临盆在即,身边伺候的人可得细心些,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咱们可没法向宫里的那位交代。”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王熙凤安排的人手不够,得让她邢夫人插人。
老太太捻念珠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向邢夫人:“凤哥儿不是已经派了四个婆子去听雪轩了?还有吴妈妈,是她亲自选的产婆,经验丰富,怎么会出差错?”
“话是这么说,可架不住人多手杂啊。”邢夫人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昨儿我见听雪轩里负责煎药的婆子,竟是府里厨房刚调来的,连药材的药性都分不清,若是给潘姨娘煎错了药,可怎么好?我想着,不如让我身边的张妈妈去帮忙,张妈妈在府里待了二十多年,煎药、伺候月子都是一把好手,有她在,也能让潘姨娘安心些。”
这话刚说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