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沈月娥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哑,“你去趟前院,找老爷身边的小厮来福。别明说是什么事,就跟他说我这几日胎动得厉害,夜里总睡不着,心里慌得很,想求老爷抽空来看看,语气一定要哀切,就像……就像我快撑不住了似的。”
翠儿愣了一下:“姨娘,您怎么不直接派人去请老爷?这么说,会不会让老爷担心过头了?”
“就是要让他担心。”沈月娥放下糖水碗,眼神清明,“之前赵姨娘在老爷面前挑拨,说我恃孕而骄,若是我现在主动去请,反倒显得刻意,像是在辩解。不如示弱,让他自己想来。男人都吃软不吃硬,尤其是老爷这种看重体面的人,见我这般脆弱,就算心里有芥蒂,也会先软下来。”
翠儿这才明白过来,赶紧点头:“奴婢知道了,这就去。”她转身要走,又被沈月娥叫住,“等等,路上别让人看见,尤其是邢夫人和赵姨娘院里的人。来福是老爷的老人,嘴严,你跟他说的时候,别让旁人听见。”
“嗯,奴婢记住了。”翠儿裹紧了身上的夹袄,趁着夜色,从揽月轩的侧门悄悄出去了。
沈月娥重新拿起那张纸条,凑到烛火边,看着字迹慢慢被烧黑,最后化为灰烬。她轻轻吹了吹手上的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她都要护住兄长,护住孩子,绝不能让邢夫人的阴谋得逞。
窗外的风更紧了,老槐树的枝桠敲打着窗棂,发出“哒哒”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外面窥探。沈月娥走到窗边,悄悄掀开一条缝,外面黑漆漆的,只有巡夜婆子手里的灯笼,在远处晃着微弱的光。她知道,这深宅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藏着眼睛和耳朵,她的每一步,都得走得万分小心。
(二)
第二日傍晚,林老爷从衙门回来,刚走进二门,就看见来福在廊下等着。来福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小厮,跟着他快十年了,做事向来稳妥。
“老爷,您回来了。”来福上前接过林老爷手里的公文包,压低声音说,“昨儿夜里,揽月轩的翠儿来找过奴才,说月姨娘这几日胎动得厉害,夜里总哭,说心里慌,想请老爷抽空去看看。”
林老爷脚步顿了一下。他昨天听王熙凤说沈月娥退了血燕,心里还存着几分不快,可现在听来福这么说,又忍不住担心起来——沈月娥怀这胎本就辛苦,前阵子又受了惊吓,若是真动了胎气,可不是小事。
“知道了。”林老爷点了点头,“你先把公文送回书房,我去揽月轩看看。”
来福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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