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刚过正午,揽月轩院里的海棠花还沾着些暖意,粉色花瓣被晒得微微透亮,落在青石板上的影子都透着几分软和。沈月娥正扶着翠儿的手,在花下慢慢踱步,指尖偶尔拂过垂落的花枝——这几日还算平静,她本想着趁天气好,多晒晒太阳,对腹中孩子也好,却没料想,一阵尖利的哭骂声突然从院门外撞了进来,像块碎石砸进了平静的水面,瞬间搅乱了满院的安宁。
“放开我!你们这两个瞎了眼的奴才!也敢拦我赵巧云的路?”那声音又尖又利,裹着浓得化不开的怒意,隔着门板都震得人耳膜发疼,“我要见沈月娥那个狐媚子!让她滚出来!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怀上老爷的种?我的知礼哥儿才是老爷唯一的指望!她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狐媚手段,才勾得老爷动了心!今天我非要撕烂她的脸,让她知道这府里谁才是能站稳脚跟的!”
沈月娥的脚步猛地顿住,扶着翠儿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指尖冰凉。她早知道赵姨娘不会善罢甘休——那个女人仗着生了林知礼,在府里横行惯了,眼高于顶,最见不得别人分走老爷的关注,如今自己怀了孕,她的妒火怕是早就烧得旺了,只是没想到,她竟会这般不顾体统,直接闹到揽月轩门口来。
“姨娘,您别气,赵姨娘就是疯了,咱们别理她。”翠儿被那骂声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扶住沈月娥的胳膊,生怕她动了胎气。
院门外的两个粗使婆子是王熙凤新派来的,倒是有几分力气,死死拽着赵姨娘的胳膊,嘴里劝着:“赵姨娘,您冷静点,月姨娘怀着孕呢,可经不起您这么闹啊!”
“冷静?我怎么冷静!”赵姨娘挣扎着,头发都散了几缕,平日里精心打理的发髻歪在一边,显得格外狼狈,却依旧不肯罢休,“她沈月娥占了我的恩宠,还怀了孩子,我凭什么冷静?你们让开!今天我非要跟她对质不可!”
常嬷嬷不知何时从屋里走了出来,她依旧穿着那身深灰色的素面衣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她快步走到沈月娥身前,像是要护住她,对着院门外厉声呵斥:“放肆!这里是揽月轩,是月姨娘养胎的地方,也容得你在这里大呼小叫?惊扰了月姨娘和小主子,你们有几个脑袋担待得起?!”
她的声音又冷又硬,可沈月娥却敏锐地察觉到,她把“养胎”和“小主子”这两个词咬得格外重,像是故意在提醒赵姨娘——沈月娥如今有孕,是府里的“功臣”,而赵姨娘,不过是个生了儿子的庶姨娘罢了。
果然,这话刚落,院门外的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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