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她准时关闭电脑,逆着晚高峰略显汹涌的人流,赶往学校。大多数时候,米豆已经在校门口张望。偶尔她迟到,孩子便会按照约定,自己背着小书包走回家。母子俩汇合后,一起走回去的路上,有时米豆会叽叽喳喳讲学校的趣事,有时两人只是安静地走着,分享同一副耳机里的音乐或故事,脚步声在暮色里轻轻回响。
晚饭通常是简单的一荤一素一汤。她尽力在有限的预算内保证营养。饭后是雷打不动的功课时间,她陪着米豆检查作业,预习新课。等米豆洗漱睡下,往往已过九点。这时,夜晚才真正属于她。有时需要继续处理未完成的工作报表,有时会翻开以前买的书小说、散文、甚至枯燥的行业资料,什么都看一点;有时,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坐在窗边,听着远处隐约的车流声,任由思绪飘散,又缓缓回落。
周末,不再是陀螺般无休止的忙碌。她会带米豆去附近的公园骑车,去免费的博物馆看展览,去图书馆泡一下午,或者就在家里,一起做手工、看一部老电影、尝试烤些卖相普通却味道朴实的小饼干。生活的节奏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少了惊涛骇浪,却多了许多扎实的、触手可及的温暖瞬间。
她开始有意识、却又不着痕迹地“重新养自己”。这不是一场宣告式的“重生”,而更像一场细水长流的自我修复。
饮食上,她不再苛刻地对待自己。依旧精打细算,但会确保每天有鸡蛋或牛奶,有新鲜的蔬菜。周末若能买到折扣的排骨或鸡翅,便炖上一锅汤,香味能在小小的房子里萦绕很久,那是给母子俩的犒赏。她摸索出傍晚市场收摊前蔬菜最新鲜便宜,学会了用最普通的食材变换出不同的花样。
她整理衣柜,将那些过于陈旧、褪色或已不合身的衣物慢慢清理出去。添置了几件面料舒适、款式简洁的基础款,不过分追求品牌,干净、得体、便于行动就好。她甚至重新拿起了闲置多年的化妆品,不是浓妆艳抹,只是学着用一点轻薄的底妆和一支颜色柔和的唇膏,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些。镜子里的女人,眼角确已有了细纹,但那双眼睛不再灰暗无神,而是沉淀下一种安静的、内敛的光芒。
她买了一个朴素的笔记本,偶尔在上面记下米豆童言稚语的趣事,或是自己一些零碎飘忽的思绪。写作像一把梳子,帮她将纷乱的情绪慢慢捋顺。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她感到内心某个因干涸而板结的角落,正在被一点点浸润、软化。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比任何时候都明白这句话。坚持尽量早睡,不再透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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