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出头,额前的碎发被厨房的热气熏得有点湿,伸手就想去接他手里的公文包。“别碰,沉。”林舟赶紧侧身避开,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宽松的棉布裙罩在上面,像揣着一颗圆滚滚的、易碎的星辰,连走路都得轻轻扶着腰。
餐桌上摆着两菜一汤,都是他爱吃的。番茄炒蛋盛在掉了瓷的白瓷盘里,鸡蛋碎少得可怜,大多是熬出沙的番茄,红艳艳的,裹着一层薄薄的油星;清炒小青菜的叶尖有点蔫,显然是早上买的,放了一天;冬瓜虾皮汤里,虾皮只有寥寥几颗,浮在清亮的汤面上。苏晴正往碗里盛饭,手腕上那只塑料手表晃了晃——表带是米白色的,已经发黄,靠近表扣的地方又裂了道新缝,是上次提菜篮子时被铁丝勾破的。这表是他们刚毕业时,他用第一个月实习工资买的,才三十块,如今表针走得时快时慢,有时中午能走到下午,她却总说“还能再用用”,不肯换。
林舟喉结动了动,想说下午在商场看到一款打折的电子表,才五十块,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明天我要去趟未来科技,谈点事。”他不敢看她的眼睛,怕从里面看到担忧——自从半个月前他从那家初创公司失业,家里的氛围就像拉满的弦,她从不在他面前提房贷催缴单,也从不问他每天早出晚归究竟去了哪里,只是默默把菜里仅有的几块肉都夹到他碗里,自己扒着白饭就着青菜吃。
“是……工作的事吗?”苏晴抬头看他,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眼底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她的手指捏着饭勺,指腹因为常年做家务,有点粗糙,指甲盖是浅浅的粉色,没有涂指甲油。
“算是吧。”林舟避开她的目光,扒了一大口饭。饭粒有点干,噎得他胸口发闷,他端起冬瓜汤喝了一口,汤里有淡淡的盐味,还有一丝虾皮的鲜,是他熟悉的味道——从大学时合租的筒子楼,到现在的出租屋,苏晴的手艺一直没变,简单的菜总能做出家的味道。
那天晚上,林舟睡得很不安稳。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有人在摸他的额头,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苏晴坐在床边,借着窗外的月光,正轻轻抚摸他的眉毛。“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要是实在不行,我们就把房子卖了,回老家也挺好的。”
林舟的心猛地一揪,翻了个身,把她揽进怀里。她的身子很软,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味——那是超市打折时买的洗发水,一瓶才十五块,能用大半年。“别瞎说,”他把脸埋在她的发顶,声音有点沙哑,“我能解决。”他没说,其实他偷偷查过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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