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的第五天,晨光带着恰到好处的水汽漫过运河,将叹息桥的轮廓晕染成一幅朦胧的水彩。周苓支着画架站在桥边,指尖捏着一支圆头水彩笔,正细细勾勒桥身倒映在水中的弧线。叹息桥的石砖带着岁月的斑驳,青灰色的轮廓在水里轻轻晃动,像被时光揉皱的绸缎——这座连接着法院与监狱的古桥,藏着威尼斯最沉重也最动人的传说,据说囚犯们走过这里,最后一眼望见的便是运河的自由与蓝天的辽阔,绝望与希冀在这方寸之间共生,恰如她与陈迹的艺术之路,总有困境,却永远向阳。
她蘸了点淡灰的颜料,小心翼翼地晕染桥身的阴影,笔尖刚落在画纸上,身后便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带着几分雀跃与笃定:“周苓!”
这声音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周苓手里的画笔猛地一顿,淡灰的颜料在纸上晕开一小片痕迹,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头,只见不远处的石板路上,苏曼正站在晨光里,米色风衣的衣摆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手里提着一个熟悉的棕色画箱,笑容依旧是记忆里那般爽朗明媚。
“苏曼!”周苓几乎是丢开画笔,快步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她。指尖蹭过苏曼风衣下的后背,触感熟悉而温暖,仿佛又回到了国内画室里,两人挤在一张画桌前改画稿的日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惊喜,眼眶微微发热。
苏曼笑着推开她,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目光里满是熟稔的温柔:“惊喜吗?我来意大利采风,先去了佛罗伦萨,昨天在当地艺术圈的聚会上,听人说你们在威尼斯办展,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就立刻赶过来了。”她转头看向站在画架旁的陈迹,笑着点头致意,“陈迹,好久不见,你们的画越来越有味道了,连威尼斯的风,都带着你们作品里的灵气。”
陈迹放下手里的调色盘,走上前来,眼底带着真切的笑意。他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瓶温水,递到苏曼手里:“一路累了吧?从佛罗伦萨到威尼斯的火车要三个多小时,肯定没歇好。我们住的索菲亚老太太家还有空房间,你先过去歇歇,洗个澡,晚上我们带你去吃运河旁最有名的墨鱼面。”
苏曼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眼里闪过一丝赞许:“还是你细心。我本来想直接找你们的画展现场,没想到在这儿先碰到了周苓写生。”她看向周苓的画架,目光落在那张未完成的叹息桥写生稿上,忍不住走上前仔细打量,“这光影处理得太绝了!你把叹息桥的魂都画出来了——既有石砖的厚重,又有水波的灵动,绝望与希望的那种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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