钴蓝与钛白的晕染里,形成了淡淡的灰调,像瀑布真的在眼前蒸腾起水汽。她突然明白,最好的风景从不是刻意捕捉的完美,而是有他在身边,连意外的雨痕都成了惊喜。
这天傍晚,雨终于停了。夕阳像被融化的金箔,慢慢铺满西边的天空,将河水染成一片暖橙,连岸边的芦苇都裹上了一层金边。周苓和陈迹坐在河边的青石板上,石板被雨水浸得微凉,却刚好驱散了傍晚的闷热。周苓脱了鞋,赤脚垂在水面上,脚趾偶尔碰到游过的小鱼,惊得鱼儿飞快地躲进芦苇丛,留下一圈圈涟漪,在夕阳下泛着细碎的光。
她靠在陈迹的肩上,肩膀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热,还有他平稳的心跳,像河边轻轻拍岸的水浪,让人安心。右手握着一支小号的狼毫笔——是她特意留在口袋里,用来勾勒细节的,笔杆上还沾着一点赭石色的颜料。她轻轻抬起陈迹的左手,放在自己膝头,他的手掌宽大,指腹有常年握笔的薄茧(他虽不常画画,却爱写毛笔字),掌心的纹路清晰,像她画过的山间小径。
“别动。”周苓轻声说,笔尖轻轻落在他的手背上。她没有蘸颜料,只用笔尖的余墨,慢慢勾勒——先画一道弯弯的弧线,是刚才看到的夕阳;再在弧线下方画几株小小的芦苇,苇叶朝着夕阳的方向倾斜;最后在芦苇旁画两个小小的身影,并肩坐着,像他们此刻的样子。笔尖划过皮肤的触感很轻,带着点墨香,陈迹微微绷紧了手背,却没有动,只低头看着她认真的侧脸。
夕阳的余晖落在她脸上,将她的睫毛染成金色,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像停在脸颊上的蝴蝶。她的嘴角微微抿着,眼神专注,连呼吸都放得很轻,仿佛手背上的不是简笔画,而是一幅需要全心投入的作品。
“画好了。”周苓放下笔,轻轻吹了吹他手背上的墨痕,“你看,这里的晚霞,像不像我昨天画里的颜色?昨天调的赭石加朱红,总觉得少了点暖意,今天才发现,该加一点柠檬黄,像现在这样,暖得能渗进骨头里。”
陈迹低头看着手背上的画,墨痕还带着点湿润的光泽,小小的夕阳、小小的芦苇、小小的人影,简单却鲜活,像把刚才的时光缩在了手背上。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周苓的侧脸上,她的脸颊被夕阳映得泛红,连耳垂都透着淡淡的粉,比天边的晚霞还要动人。
“像,”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眼前的夕阳,“但再美的晚霞,也比不上你。”
周苓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转头看向陈迹,刚好撞进他的眼眸里。他的眼睛很亮,像盛着夕阳的光,又像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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