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身侧、被束缚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手指会极其轻微地、无意识地蜷缩又松开,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这细微的动作暴露了她内心远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静。那条“清除指令”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依然高悬,而眼前这一切,无疑在加剧着她的道德困境。
参观的路线似乎经过精心设计,在展示了足够多的“肌肉”和技术威慑后,他们意外地穿过了一条尚未完全改造、仍然保留着粗糙岩石壁面和老旧照明线路的通道。这条通道明显是后来开凿,用于连接地下基地与地上卡森镇的旧建筑。通道的尽头,是一扇与周围高科技环境格格不入的、毫不起眼的、甚至有些腐朽的厚重木门。
一名灰衣教徒上前推开木门,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一股混合着陈年灰尘、腐朽木材和淡淡霉味的、属于地上世界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们迈步走出,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卡森镇那座早已被遗弃的、小小的木质结构教堂的内部。
教堂内部破败不堪,景象凄惶。曾经整齐排列的长椅大多已经东倒西歪,木质腐朽,露出了内部的海绵和弹簧。悬挂在墙壁上的圣像油画色彩剥落,面容模糊,蒙着厚厚的灰尘。那些曾经绚丽的彩绘玻璃窗,大部分已经破损,只剩下扭曲的铅条框架,如同死去的昆虫骸骨,只有少数几扇还奇迹般地维持着大致的形状,但色彩也已黯淡无光,充满了被时光侵蚀的沧桑感。几缕真实的、带着雨后清冽气息的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棂和彩玻璃上裂开的缺口,挣扎着射入昏暗的室内,在布满鸟粪和碎屑的地面上投下支离破碎、不断晃动的光斑。与地下那座科技圣殿的绝对秩序和冰冷控制相比,这里仿佛是另一个被时光彻底遗忘、充满了衰败与死亡气息的旧世界残骸。
马尔科姆似乎对这里很有兴趣,他像一个胸有成竹的导游般,在这片破败中踱步,用一种带着考古学家发现古迹般的语气介绍道:“很有意思,不是吗?旧时代的信仰场所,祈求神明庇护的脆弱殿堂,竟然就建立在即将成为新时代能量枢纽、执行神圣进化仪式的关键节点之上。或许,这并非巧合,冥冥之中,某种更深层的联系早已注定。卑微的祈求,终将被绝对的力量所取代。”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祭坛后方那扇最大的、也是保存得相对最完整的彩绘玻璃窗上。那扇窗描绘的是但丁《神曲》天堂篇中的场景,贝阿特丽切引导着诗人但丁,穿越层层天界,最终觐见上帝的本质。
“看,但丁的伟大愿景,”马尔科姆指着那扇尽管色彩黯淡却依旧能辨认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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