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和艾莉丝,她刚刚接到了来自她曾经誓死效忠的机构的、白纸黑字(或者说,是烙印在灵魂上的光痕)的、杀死他们的命令?告诉他们,他们此刻的担忧,在一条冷酷的指令面前,显得多么可笑而又可悲?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扫过叶舟那带着学者式执着、此刻因焦虑和不解而眉头紧锁的脸庞。她想起他在西藏基地,面对“钥匙”碎片展现的末日景象时,眼中那不曾熄灭的、对知识和真相的渴求之火;想起他在雪崩之下,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向相对安全的岩石缝隙。她的目光又掠过艾莉丝那写满警惕、却依旧选择留在这间木屋、与他们共同面对未知命运的坚毅侧影。她想起这个看似冷漠的石匠会后代,在物资匮乏时,总是默默将份额稍多的食物推到她面前;想起她持枪警戒时,那仿佛永远不会弯曲的脊梁。
这些微不足道的、在****和冰冷秩序面前似乎不值一提的瞬间,这些由信任、扶持甚至争吵构成的、真实而鲜活的联系,难道在“秩序高于一切”的绝对命令面前,就真的如此轻如鸿毛,可以被随意地、像擦去灰尘一样抹杀吗?“必要之恶”?难道叶舟的智慧,艾莉丝的忠诚,他们共同挣扎求生的意志,就这样被简单地定义为一个需要被清除的“恶”?
“……不。”特蕾莎的声音终于挤出了喉咙,却沙哑、破碎得如同被车轮碾过的枯叶,带着一种筋疲力尽、仿佛刚刚从溺水状态中被捞起的虚弱。她艰难地避开了叶舟探究的目光,转而望向壁炉中那早已熄灭、只剩下一捧灰白余烬的炉膛,仿佛那里有着某种答案。“是…梵蒂冈的内部…系统自检…冗余信号…干扰…引发了义眼残留功能的…短暂紊乱。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是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拙劣不堪、漏洞百出的谎言。她知道,以叶舟的智慧和艾莉丝的敏锐,他们绝不会轻易相信。但她需要时间,哪怕只是几分钟,几秒钟,来消化这条毁灭性的信息,来压制住灵魂深处那几乎要撕裂她的尖叫,来在信仰的废墟和人性的拷问之间,做出那个将决定她自身以及同伴命运、乃至她灵魂最终归宿的、无比艰难的抉择。
艾莉丝眯起了那双锐利的眼睛,瞳孔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怀疑。她没有出声反驳,但紧绷的身体姿态和更加冷峻的表情,已经充分说明了她的态度——她不信。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巧合”和“异常”都值得用最坏的恶意去揣测。
叶舟凝视着特蕾莎苍白得近乎透明的侧脸,看着她微微颤抖、仿佛不堪重负的肩膀,心中的疑窦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他并非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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