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潮湿阴冷的空气中无声地发酵、弥漫。孩子们被严厉告诫不许靠近这栋碉楼,女人们在井边打水时看到他们会迅速低下头加快脚步,男人们的目光则隐藏在斗笠下,带着评估和冷漠。
特蕾莎:破损的容器与信仰的余烬
特蕾莎躺在角落里一张用粗糙木板拼凑、铺着薄薄干草和破旧毛毯的“床”上。她的情况最令人担忧。之前因伤口感染和神经毒素引发的高烧虽然勉强退去,但莉亚注入的那种针对性极强的神经抑制剂,加上后续长达数周、几乎没有停歇的颠沛流离,对她的身体,尤其是她那高度改造的躯体,造成了深层次的、难以逆转的损害。
她那颗象征着梵蒂冈秘密科技巅峰的机械义眼,此刻完全黯淡无光,如同一颗被抽离了所有灵魂、失去生息的黑色玻璃珠,冰冷地镶嵌在眼窝中。义眼侧面的精密接口处,可以看到细微的、仿佛被电流灼烧过的焦黑痕迹——这是她自己在情况稍好时,试图用仅存的简陋工具进行紧急修复的失败结果,反而加重了损坏程度。更严重的是,生物体与精密机械义体之间的排斥反应,因为缺乏必需的药物压制而开始剧烈加剧。她的左半边脸颊,以义眼为中心,不时会出现不自然的、轻微的抽搐,伴随着她极力隐忍的、从喉咙深处溢出的低哼。每一次抽搐,都带来针扎般的剧痛和神经末梢的灼烧感。
然而,比身体创伤更深的,是精神上的孤立与信仰的崩塌。她是叛教者,是组织的弃卒。那条来自梵蒂冈内部某个高层、冰冷的“清缴”指令,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悬在她的心头。她失去了自幼成长的归属之地,失去了曾经坚定不移的信仰坐标,甚至连祈祷都变成了一种充满悖论和痛苦的空洞仪式。唯一剩下的,只有身边这两个同样被世界抛弃、挣扎求存的同伴,以及那个沉重到足以压垮任何个体心智的、关于文明周期和过滤器真相的秘密。这秘密像一团冰冷的火焰,既灼烧着她,也支撑着她没有彻底崩溃。
雨水永无止境般顺着石墙的缝隙渗入,在凹凸不平的泥土地面上汇聚成一个个小小的、浑浊的水洼。油灯那摇曳不定的昏黄光晕,投射在水洼中,被扭曲、打碎,形成模糊而晃动的光斑,如同他们此刻飘摇未卜的命运。
断裂的讯号与“守夜人”
突然,一直处于半昏睡状态、意识在痛苦海洋中浮沉的特蕾莎,猛地睁开了尚且完好的右眼。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高强度的电流击中,手指猛地攥紧了身下的毛毯,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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