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时而叠加着重影,甚至偶尔会陷入几秒钟的完全黑暗。这直接反映在她的行动上——步履蹒跚,深一脚浅一脚,如同醉汉,甚至会在看似平坦的雪面上突然失去平衡,猛地向前栽倒。大部分时间,她需要叶舟和状态稍好的艾莉丝轮流搀扶,才能勉强跟上队伍那缓慢到令人绝望的前行速度。她的身体,仿佛一个漏水的容器,在对抗药物残余和严寒无孔不入的双重侵袭下,本就所剩无几的热量和体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流失,颤抖几乎从未停止过。
叶舟,成了这个濒临崩溃的小团队中,状态相对最“稳定”的一个。但这稳定,仅仅是相较于两位同伴而言。额角那道在基地崩塌时被碎石划破的伤口,早已被冻得麻木,失去了痛觉,只留下一道狰狞的紫黑色痂痕。更消耗他的是精神上的巨大透支——脑海中不时闪回的、玛雅文明被“过滤器”启动时的苍白火焰,如同无声的核爆,一遍遍灼烧着他的记忆;雪山基地崩塌时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和漫天雪尘,如同无法驱散的梦魇,在他稍一闭眼时便汹涌而至。他不仅要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照顾两位几乎失去独立行动能力的同伴,还要凭借脑海中模糊不清的西藏高原地理知识,以及夜晚云层缝隙中偶尔露面的、冰冷遥远的星辰,在这片目光所及皆是纯白、毫无参照物的茫茫雪海中,艰难地、近乎凭直觉地辨别着东南方向——那是他们逃离这片绝地,唯一可能通往人烟的方向。
第一天,在体力、精神和恶劣环境的三重消耗下,他们拼尽全力,也只前进了不到五公里。当高原的夜幕如同巨大的黑绒幕布骤然落下,温度毫无缓冲地骤降到零下三十度甚至更低时,生存成为了唯一且迫切的命题。他们幸运地(或许是这片冷酷天地偶然间流露出的一丝怜悯)找到了一个背风的、由几块巨大冰川漂砾相互依靠形成的狭窄岩石裂隙。三人像三只濒死的小兽,紧紧挤在狭小的空间里,依靠着彼此身体散发出的、微弱得可怜的温度,以及从基地带出的、仅存的几根高能量压缩食物棒,艰难地维持着生命的火种不灭。裂隙外,呼啸的寒风如同万千冤魂在同时哭嚎,卷起的坚硬雪粒像密集的霰弹,无情地打在岩石上,发出噼啪的脆响,偶尔有一些溅射到他们脸上,带来刺骨的疼痛和冰冷的麻木。在这样的环境下,睡眠成为一种奢望,他们只能保持着半清醒的状态,在寒冷与疲惫的交替折磨中,煎熬着漫长的黑夜。
“必须…找到牧民…或者…哪怕是最小的…定居点…”叶舟在几乎无法控制的、牙齿相互撞击的“咯咯”声中,断断续续地挤出这句话,声音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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