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
这小子,十有八九不是为自个儿张罗,怕是替家里哪位长辈或者兄弟在奔波操心。
眼珠子在眼眶里轱辘一转,奎爷猛地想起桩事体。
“哎,老弟。”他探过身子,语气带着点试探,“你这么上心给家人奔活计?要真是这样,矿场那档子事儿……”
他顿了一下,嘴角撇了撇,像是嚼着啥苦东西,语重心长地压低了嗓门:
“啧,那下井的勾当,说到底是顶着石头的命,悬哪!井口一响,里头是人是鬼就两说了,运气差点,囫囵个儿的都见不着。”
奎爷观察着陈冬河的脸色,见他眉头微蹙却未接话,便知点到了痛处。
他摆摆手,换上了更热络些的语气:“老哥这儿,倒也想起个更合适的茬口,事儿清闲省心,你家里人干了,你也能少操些心。就一点……”
他伸出粗糙的手指在空中点了点,微微压低声音:“那进门的价钱,咬得是死硬死硬,半颗钉子都敲不进去!”
陈冬河心头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攥了一下。
国营饭也分三六九等,他可太清楚了。
有些是金疙瘩,能端到棺材板上。
有些风吹草动说没就没。
他立刻追问:“哦?奎爷,您说说看,是什么地方?”
声音里努力维持着镇定,但那眼底透出的迫切,瞒不过人精似的奎爷。
“火车站!检票员!”
奎爷身子又朝前倾了几分,声音几乎压成了气声,神秘兮兮。
“这是前儿个别人托到老哥手里的一个名额,硬是抠出来的!”
他伸出两根食指交叉了个“十”字,在陈冬河眼前轻轻的晃了晃。
“要价,这个数!一千二百块整,分文没得让!”
他咂摸了一下嘴,像是在品评这价码:“检票员这差事嘛,一个月固定票子是二十七块五毛,钱不算多,但清闲是真清闲!”
“咱们这巴掌大的破落小站,一天拢共也没几趟绿皮车吭哧吭哧停下喘口气,站台上人影稀拉得跟霜打的苗似的。”
“干五天歇两天,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旱涝保收!顶顶要紧的是……”
奎爷故意拖长了调子,吊足了胃口。
“铁路老大哥认这碗饭,进去了,单位还给分房!小是小点儿,统共也就二十来个平方鸽子笼。”
“但有了这工作钉着,那房子你就能钉在那儿住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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