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土路,蹬了大半个钟头,县城的灰砖城墙便远远在望。
陈冬河赶到了城北门口。
大冷天,门口进出的行人不算多,他一眼就瞅见刘贵了。
这人裹着件旧棉袄,背对着城门洞,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他背上背着个空落落的山背篓,上面胡乱盖着些枯草烂叶做遮掩,脑袋像个拨浪鼓似的左右扭着,嘴里呼出的白气又急又短。
“贵哥!”陈冬河在几步外刹住车,一条长腿支在地上稳住车身,“等急了吧?”
“哎哟,冬河!可算来了!”刘贵猛地转过身,脸上的焦灼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喜色冲散,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几步抢上前,飞快的说道:“没没没,我也刚到没一会儿……你瞅瞅。”
他警惕地左右扫了一眼,才侧过身,小心翼翼掀开背篓里的草叶,露出里面那个用厚厚油布包裹严实,半点血腥味不露的物件。
正是那颗价值连城的熊金胆。
“妥了!”陈冬河拍了拍自行车后座那个同样鼓鼓囊囊、分量十足的大麻袋,“家伙什都带来了。走,哥带你认个硬门路去。”
刘贵愣了一下:“去哪?不去县城那中药铺子吗?我打听了,他那儿收价还……还中。”
他其实心里没底,但估摸着药铺总比卖给普通贩子强。
陈冬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咱不走那窄道儿,跟我来就是,保管你开眼。”
两人不再多话,陈冬河推着沉重的车子在前头引路,刘贵背着背篓紧跟在后面。
穿街走巷,拐了几条僻静的小道,越走刘贵心里越是犯嘀咕。
这冬河的路子也忒野了点?
县城啥时候藏着这么个收山货的地儿了?
可看着陈冬河熟稔地绕过几处看似普通的院墙,来到一个稍显老旧的黑漆木门前停住,他也就把疑问压回了肚子里,只剩好奇。
笃笃笃——笃笃!
陈冬河抬手,用一种特有的节奏,轻三下重两下,敲在门板上。
门吱呀一声,只开了条寸许的缝儿,半张警惕的脸探出来。
眼风锐利地扫过陈冬河,又迅速瞥向他身后的刘贵。
看到是陈冬河带了人过来,那张紧绷的脸立刻像化开的冻梨一样舒展开:“哎哟,是冬河兄弟!快请进!”
门开大了些,露出了一个比外面看着宽敞不少的院子,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浓而不腻的药草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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