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辈子,老爹就是带着这一样的决心,去了县城借钱,结果呢?
昔日的所谓“老交情”在听说他爹腿脚不利索,家里又欠下巨额外债后,眼神立刻变了。
敷衍推脱都算好的,更多的冷嘲热讽。
那奚落比腊月风还刺骨。
最终也只有几个真正沾亲带故,自己日子也紧巴巴的叔叔,咬着牙凑了不到四十块。
三百块!
那是一座挪不开的大山,怎么也填不平的大坑!
最后,李家村那几个二流子,以讨债为名再次踹开家门,硬生生把哭喊挣扎的小妹从娘怀里抢走……
他还记得带头的李二狗当时那双阴鸷而贪婪的眼睛里闪烁的邪光,还有小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三哥!娘——”
那锥心刺骨的一幕,和那畜生得意的脸,此刻又在脑海里翻腾。
一股几乎要冲垮理智的暴虐杀气,瞬间从他身上腾起,又被死命压了下去。
几乎同时,一直蹲在阴影里的陈大山猛地转过头,眉头紧锁,鹰隼似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自己的儿子。
刚才那一刹那,他脊背上汗毛都炸了一下!
那股子凭空冒出来的血腥气……浓重、狠戾!
比他当年在战场上,被冷枪瞄着的时候还瘆人!
他自己也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过的老兵,手上沾的血不少,可刚才儿子身上那股一闪而逝的杀意……竟让他这个当爹的都,感到一阵心悸!
是错觉?还是……
他死死盯着儿子在夜色里半明半暗的脸,心里疑窦丛生。
“娘,您别怪爹。”陈冬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下来,“爹是为我好,给我提个醒,长记性。这顿打没白挨,这亏没白吃。”
他语气一转,带着一种沉稳下来的决心,指了指靠在墙边那杆擦得微微反光的三八大盖。
“我寻思过了,往后……我就靠这山过活了。”
“种地我不如爹,也不如柱子哥他们精,但我这把子力气,钻山趟林子练出来的眼力脚力还在。”
“加上有这个老伙计,”他拍了拍冰冷的枪管,“只要不往太深的生荒子里钻,机灵点,小心点,应该出不了大岔子。咱家这情况,总得想个来钱的道儿。”
王秀梅看着儿子眼里那股仿佛突然成长起来的坚定和沉稳,这眼神跟她印象里那个冲动莽撞的儿子判若两人。
她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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