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尚在喘息。
窗外的风将帘子轻轻一掀,室内又归死寂。
李天力合目,长长吐出一口气,像将胸口那团阴寒雾气一并吐尽。
叹息里,或许有一丝旧情,或许仅是对诸多意外发生的烦厌。他抬手,慢慢理了理衣襟,淡淡的血腥味与金疮药气混在一起,像极了某种将要风干的记忆。
城外亭下相别,乞行帮众拱手齐作:“展兄弟,王兄弟,一路保重!”
“后会有期!”
“他日江湖再见,再痛饮三百杯!”
话声未落,鲁一棒又上前,抓着展鹏飞手腕擎得高高:“小兄弟,他日若有用得着叫花子的地儿,只一声招呼,天涯海角,叫花子也翻着跟头赶到!”
展鹏飞一抱拳,拢袖笑道:“鲁大哥言重。他日有缘,再把酒言欢。”
王清远翻身上马,笑意明亮:“姚长老,鲁大哥,江湖路远,小弟先行一步。”
两人策马并辔,夕阳把两道影子拉得极长,跨过一截又一截田陌,渐行渐远,没入雾光与天色相接的一线里。
城西一处僻巷,墙根生着湿苔。
姚克勤与鲁一棒绕了两遭,见无尾无梢,方于墙阴里止步。
姚克勤先行肃容,压声道:“按帮规,对口令。”
鲁一棒当即收了嬉笑,耳目一巡,肃然应道:“痛打落水狗!”
姚克勤眸光一暗,稳稳接上:“早日驱倭奴!”
两人对视,齐声吐出:“口令无误!”
确认之后,语气便都沉下来。
姚克勤道:“看来我们领的是同个任务。帮主早有察觉:中原多处门派接连覆灭、首领暴毙,线索指向海外倭奴。洛水郡水路纵横、商旅云集,本是情报枢纽,帮主怀疑此地已成其据点之一,连那洛水狱……也多半被渗透掌控。”
鲁一棒握拳,指节“噼啪”作响,狠狠捶在墙侧土垛上,溅起一片泥星:“这伙畜生,无所不用其极!”
“昨夜岛上那守卫头目,武功竟不在我之下。这些人可不是寻常官家中人,究竟是何人?”姚长老道。
闻言鲁一棒长叹口气,也是无从下手。
姚克勤拍了拍他的臂:“动怒无益,我们劫狱救人声大,如今是惊了蛇。我等若在城中逗留,不仅查不着要害,反牵连本帮据点。再结合今日酒楼之事,当下之计,便是速返总舵,将所见所闻尽数禀报,请帮主与诸长老共议。此已非一城一地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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