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急忙偏过头,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下来。陆谌抬手触到她脸颊,一掌心的泪水,温热潮湿,烫灼得他心头阵阵发紧。
折柔哭起来一向安静,只微微地抽气,闭着眼睛,泪水连绵不断。
陆谌知道这是她幼时养成的性子,那时候寄居在叔父家中,她受了委屈不敢哭出声,生怕惹得叔婶不喜,要招来责骂,时日久了,便习惯着压抑哭声,到如今长大了,仍是这样。
仿佛五脏六腑被人拧作一团,陆谌咬紧了牙,伸手将折柔揽进怀里,声音微涩,“莫哭了妱妱……等我忙过这一阵。”
折柔的身子微微一僵。
察觉到怀里人的异样,陆谌垂下眼睫,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轻拍着她纤薄的后背,低声哄:“过两日金明池畔会办几场马球赛,我带你去散散心,想不想看我打马球?”
陆谌马球打得极好,从前在洮州,每每赶上营中同袍攒局较量,只要上场,必能给她赢回头筹的彩头,都收在她从洮州带来的那个小木匣里。
想起旧事,折柔忍不住轻轻地笑了下,点头应好,伏在他的胸膛上,慢慢止住了泪。
依偎着歇了一会儿,陆谌唤人送来温水,打湿帕子给折柔擦了脸,安顿她躺好,提上被衾,掖了掖被角。
抽身退出来,陆谌走到廊下,看了眼候在门外的小婵,沉声道,“你随我来。”
眼看着他脸上阴云密布,也不知要如何发作,小婵惶惶应了,提心吊胆地跟上去。
陆谌步快腿长,小婵一路小跑着跟在后头,穿过长廊,一进松春院,就见庭院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廊下亲卫环侍,女使仆妇跪了一地,连同崔嬷嬷都一道被押在地上,按住了手脚。
见两人过来,南衡上前行礼,一比手道:“郎君,院中差使的人都在这了。”
陆谌略一颔首,视线越过地上一众瑟瑟发抖的女使仆妇,冷静淡漠得像个毫不相干的外人,转头问小婵:“可还记得是谁动的手?”
小婵一愣,旋即明白过来郎君是要为娘子出头,瞬间挺直了腰,凶巴巴的目光在阶下跪着的仆妇中搜寻一圈,抬手唰地指向其中一个,气壮道:“就是她!”
被指中的吴嬷嬷顿时惊得魂飞天外,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抖如筛糠,口中不住地哭喊告饶:“郎君明鉴,郎君明鉴!老奴是无心,万万没想伤到娘子,借老奴一万个胆子,也绝不敢再冒犯娘子半分,求郎君宽宏啊!”
陆谌神色不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