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春药会,按旧例斗药。三盘药材,请沈娘子品鉴优劣、估价。”
第一盘,黄芪片——色泽微黄,断面有裂隙。
沈青萝拈起一片,轻轻一掰:“陈货,两年以上,糖分流失,每两至多十八文。”
第二盘,川芎——香气冲鼻,却带辛辣。
“硫磺熏制,表面漂白,伤肝肾,每两二十文封顶。”
第三盘,麝香——颗粒松散,香气寡淡。
“掺假,以桂皮粉增重,真货不足三成,每分两钱银子已是天价。”
三句话,三记耳光,打得满室寂静。
杜怀瑾眼底闪过欣赏:“沈娘子好眼力。只是,光说不练,算不得本事。”
他抬手,伙计又端上一盘——十株新鲜当归,泥根尚湿。
“请娘子现场辨产地,估产期,说错一句,便算输。”
五、盲辨
沈青萝净手,俯身细察。
她先掂重量:甘肃岷县,海拔高,昼夜温差大,根条紧实;
再看须根:四川灌县,土壤湿软,须根细长;
又闻气味:陕西商洛,略带辛辣,糖心明显。
她一株株报出产地、产期,误差不超过三日。
最后一株,根条粗壮却带沙眼,她指尖一顿:“这是本地野种,移植后第三年,肥水不足,品质次。”
杜怀瑾拊掌大笑:“好!今日斗药,沈娘子胜!”
六、鸿门宴
胜了,却未必安全,沈青萝心里暗道。
杜怀瑾话锋一转:“万和行缺一位女掌柜,专管内务、药材质检。年薪纹银三百两,外加分红一成,沈娘子可愿屈就?”
三百两!相当于普通农户十年收成。
赵全急急开口:“杜掌柜,她不过——”
杜怀瑾抬眼,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赵掌柜,回春堂上月以次充好,行会已记录在案,明日再议。”
赵全脸色青白,噤若寒蝉。
沈青萝垂眸,掩住情绪。
三百两是饵,也是锁链。一旦入彀,她便成了万和行的棋子。
她抬眼,目光清亮:“谢杜掌柜抬爱。只是,我若走了,村里百亩药田无人照管,流民无工可做。三百两虽好,买不来一百张嘴的饭碗。”
杜怀瑾微微一怔,旋即大笑:“好!既如此,万和行愿与沈娘子签三年收购契,同等品质,加价一成,另赠药材种子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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